哪吒肯定到斬釘截鐵的語氣，直接將敖丙釘在了原處，整個人都僵住，眼眸大睜，難以置信哪吒會知曉這件事。
敖丙嘴唇嚅囁，卻無力地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也終於明白，為何哪吒先前會問他，是否會說真話。
眼下，他即便想要騙哪吒，也說不出口了。
敖丙只有沉默。
可敖丙這一份妥協的預設並未讓哪吒滿意，反而是撕開了他心中的口子，想要渴求的更多。
哪吒眯起眼，抬步上前，逼近敖丙。
敖丙動了動，躺在躺椅中卻退無可退，他喉嚨有些幹澀，“你做什麼……”
“啊！”
敖丙溢位的驚呼擠走了剛剛未說完的話，驚疑不定地望著忽然動作的哪吒。
哪吒則是單手抵住敖丙的肩頭，低首湊近，兩人瞬間鼻尖相碰，呼吸間溫熱氣息相撞、交錯。
敖丙如一條案板上的魚被人摁住了尾巴，被摁住的肩頭紋絲未動，他只好努力歪了歪頭，卻還是躲不過哪吒撥出的溫熱氣息。
一番動作下，身下的蚌殼躺椅搖晃，發出了輕微“吱呀”聲，兩人卻無暇顧及。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哪吒一字一頓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敖丙，不願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敖丙深吸一口氣，撲鼻的蓮香，白皙的脖頸不知不覺間已經微微起了一層粉色，他囫圇不清答了句，
“什麼？”
哪吒不願敖丙這樣將事情糊弄過去，既然問了，他便要問個明白。
他將一件件事情都掰開揉碎問了出來。
“你既說與我是玩玩，又為何要生下阿辰？又為何要離開東海？”
哪吒緊迫的目光盯著敖丙，重複著敖丙曾對他說的話。
敖丙訥訥開口，“赤龍血脈，異常珍貴……”
哪吒兀自點頭，算是認可了敖丙的話，緊接著，他又問：
“那日東海之後，你我再無瓜葛，你又為何來為我塑那尊金身，又為何修得那哪吒廟，尋來人供奉香火？”
從殷夫人口中知曉這些事後，哪吒便知道這裡面一樁樁一件件事，有多麼難，心頭一時也是澀得發緊。
敖丙抿了抿唇，被哪吒一連串的話問得措手不及，啞口無言。
“我、我只是……”支吾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哪吒見狀，更是步步緊逼，
“你說我是你天命的死劫，仇人，我會順應天命，將你扒皮抽筋，我死了，你不該安心嗎？不該高興嗎？”
“你有何必費這麼多心思，將我救活重生？”
哪吒的語速越來越快，胸口起伏也越來越劇烈，心中抑制不住地湧出各縷情緒。
敖丙卻自欺欺似的，直接闔上了眼睛，大口喘著氣。
哪吒沒再說話，卻也執拗地沒有松開敖丙。
他在等一個回答，或許是那個心底期盼的答案。
亦或許，會是那個自取其辱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