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除了你，沒有別人。”……
敖丙面對哪吒的質詢, 嘴張張合合，終究是開了口，喑啞著的嗓音, 彷彿被砂礫狠狠擦過，
“我沒想到你會……死。”
那個字仿若噤聲，低不可聞，如果不是哪吒一直盯著敖丙，可能都不清楚, 他在說什麼。
“你就當……”敖丙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愧疚吧。”
“愧疚？”哪吒陡然拔高了聲音, “你做了這麼多，你跟我說是愧疚？”
敖丙忽的睜開眼, 對上哪吒的眼睛，反問：“不然呢？”
“你說我不是愧疚，那會是什麼？”
敖丙的聲音有些喘, 眼神斜睨了哪吒一眼，瑞鳳眼似笑非笑，又好似不甚在意。
哪吒愣怔，漸漸地, 抵著敖丙肩頭的手鬆了幾分。
是啊，不是愧疚，那會是什麼呢？
他期望的是什麼呢？
那答案好似雨後澆過的春筍，將要破土而出。
哪吒一時間心緒紛亂。
敖丙動了動肩膀, 掙脫出哪吒的掌心, 整個人偏過身去，伏向躺椅的一旁，好似一點關系都不想與哪吒沾染上。
哪吒懸空的手指下意識一抓, 卻抓了個空，指節蜷縮了幾下，他緩緩收回手，眼簾垂下。
敖丙鬢邊垂下的頭發遮掩住神情，也遮掩住了他眼底的幾分苦澀和無奈。
哪吒的逼問，他能說什麼呢？
就算他說是因為心中有他，哪吒會信嗎？
念頭冒出，敖丙自己便忍不住哂笑，怎麼可能會信呢？
太乙真人曾和敖丙說過，哪吒因金身被破，換蓮藕化身，雖留著前塵記憶，但伴隨著的七情六慾或許都不複存在。
敖丙想著，忽的瞳孔放大，一隻手迅速抓在了胸口處，瞬間白皙的手背上就爆出了絲絲青筋，但被他垂落的長發遮擋，哪吒並未注意到他此時的異樣。
敖丙另一隻手輕輕一揮，粗粗喘出一口氣，聲音透露著冷意，像是剛剛被哪吒那番逼問，終究是覺得被冒犯，下了逐客令。
“三太子若是無事，便請離開吧，我想休息了。”
可敖丙揮出去的那隻手還未收回，就被擒住。
敖丙驀然抬眼看去，就見哪吒攥著他的手，那雙犀利的金眸深邃且晦澀，敖丙一時讀不懂。
但敖丙知道，他不能再跟哪吒糾纏下去，厲聲道：
“三太子這是做什麼？我說的難道還不清楚嗎？”
哪吒的眉心卻擰了起來，但並不是因為敖丙的話。
他擒著敖丙的手順著手腕向他衣袖裡摸去，敖丙下意識瑟縮手腕，卻被哪吒抓得牢牢得。
幹燥溫熱的指腹撫摸上敖丙瘦削的腕骨和小臂，如春風吹拂的柳枝輕輕掃過，泛起的癢意讓敖丙渾身顫了顫。
“你舊疾發作，又開始難受了？”哪吒感受著掌心下不斷傳來的熱氣，眸光沉了沉，有些懊惱，臉色也比先前凝重了些。
“我、我沒事。”敖丙偏了偏頭，躲避哪吒的目光，艱難吐出幾個字，“你、你先走吧。”
哪吒一手攥著敖丙的手腕，一隻手直接撩起了敖丙垂落的發絲，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