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和診斷之後,這些經驗豐富的軍醫們卻只能無奈地搖著頭,嘆息著表示自己對此也是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雲竹滿臉懊悔之色,目光緊緊盯著躺在床上、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那個人,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喃喃自語道:“明知你的性子,我不該將你一人留在這裡的.....”
一旁的陸小七看到雲竹這般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之情。
只見陸小七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遞到雲竹面前,同時壓低聲音說道:“這塊玉佩你拿著,它或許可以幫到你們。你帶著他去藥谷試試看吧,那裡的人們世代行醫,說不定掌握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方,可以治好他傷。”
聽到這話,雲竹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瞬間閃過一抹希望的亮色,他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著接過玉佩,連連向陸小七道謝:“多謝七哥......”然而,話剛說到一半,雲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略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開口說道:“還有一事要麻煩七哥,請您幫忙照看一下阿墨?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很快就會回來......”說完,雲竹一臉懇切地望著陸小七。
陸小七倒是顯得十分豪爽大方,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回答道:“你盡管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在,一定不會讓阿墨出任何問題的。”
得到陸小七肯定的答複後,雲竹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再次向陸小七點了點頭表示感激。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邁著大步朝著不遠處的營帳快速走去。
不多時,雲竹便來到了那座營帳跟前。他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自己有些緊張的情緒,然後伸出右手輕輕掀起門簾,抬腳邁入了大帳之中。
進入營帳後,雲竹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到正前方,雙膝跪地,低垂著頭,用低沉而嚴肅的聲音說道:“此次屬下身犯軍規,擅自離崗,都是屬下的過錯,請主子責罰!”
說罷,雲竹靜靜地等待著上方君亦珏回應,整個營帳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桌案前的君亦珏放下手中處理的事務。他微微抬起頭來,那張冷峻的面龐沒有絲毫表情波動,只是用平淡如水的語氣輕聲問道:“雲墨如今情況怎樣了?”
站在一旁的雲竹聞言回道:“回主子,他......他傷得極重”說完這句話,雲竹低下了頭。
君亦珏聽後沉默了片刻,整個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終於,他緩緩開口說道:“罷了,此事也不能全怪於你,你也是事出有因。先回去吧,好生照料雲墨,若有任何所需之物,只管開口便是。”
話畢,君亦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原本毫無波瀾的臉上竟流露出些許自責之色。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雲竹並未如君亦珏所言轉身離去,反而依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以無比堅定的口吻說道:“多謝主子寬恕之恩,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次屬下辦事不力,理當受罰,請主子降罪!”顯然,雲竹並不想因為君亦珏對他網開一面而壞了規矩。
君亦珏聽聞此言,不由得眉頭微皺,眼神複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神情堅毅的少年。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率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之後,君亦珏方才緩緩開口說道:“也罷,既然你如此執著,那便罰你二十軍棍吧。待到雲墨身子骨稍好一些之後,你再前去領罰。”說罷,君亦珏揮了揮手,示意雲竹退下。
雲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倏地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感激之色,但他很快便恢複了恭敬之態,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了個頭,並高聲說道:“多謝主子大恩!”
緊接著,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再次面向君亦珏,言辭懇切地請求道:“主子,阿墨此次受傷極重,屬下鬥膽懇請主子準許屬下同他一起離開此地,前往藥谷尋求救治之法,還望主子能夠成全。”
君亦珏聽聞此言,原本舒展的雙眉不禁緊緊皺起,流露出深深的關切之意,追問道:“情況竟然已經如此嚴重了嗎?難道就連小七都對其傷勢束手無策嗎?”
雲竹微微頷首,隨即又緩緩低下了頭,聲音略顯低沉地道:“正是如此,主子。阿墨的手筋已然斷裂,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恐怕日後他將再也無法握緊手中之劍了。他向來是個極為剛強之人,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就此沉淪,所以無論如何,屬下都希望能夠帶著他前去一試,哪怕僅有一線渺茫的生機也好啊......”
話至此處,雲竹的語調不自覺地變得愈發沉重起來,其中所蘊含的憂慮與哀傷之情溢於言表。
君亦珏靜靜地凝視著眼前一臉決然的雲竹,沉默良久之後,方才輕輕地開口道:“既然如此,本宮明日自會派遣一些得力人手護送你們安全離開。”
然而,未等他話音落下,雲竹便已連連搖頭,態度堅決而果斷地回應道:“多謝主子的體恤關懷,但屬下自信有能力保護好雲墨周全。況且如今邊境戰事正處於緊要關頭,局勢緊張萬分,屬下等人實在不願在此關鍵時刻為主子增添任何麻煩。”
君亦珏微微頷首,眼眸之中悄然流淌出一抹贊賞之意:“如此也好,倘若日後遭遇任何棘手之事,大可隨時前來尋本宮相助。”
言罷,他身形一轉,衣袂飄飄地漸行漸遠。雲竹靜靜地凝視著君亦珏遠去的身影,心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