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六年前,重傷
六年前邊疆………
夜幕宛如一頭體型龐大且兇猛的巨獸,它靜悄悄地從天邊緩緩走來,張開那血盆大口和鋒利的爪子,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一口吞下、撕成碎片。
此刻的雲墨,嗓子猶如被火灼燒過一般疼痛難耐,每一次呼吸就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利刃在他的喉嚨深處瘋狂攪動,帶來陣陣刺骨的痛楚。
他拼盡全力,艱難地蠕動著嘴唇,妄圖從中擠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最終傳出來的也僅僅只是幾聲極其微弱的嗚咽罷了,如同受傷小獸的悲鳴,悽婉而又無力。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使得他的手臂早已完全麻木,那種感覺就好似這雙手臂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而是變成了兩根毫無生氣的枯木。
盡管如此,他還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微微轉動著眼珠,目光渙散地望向遠方。
在那裡,正是軍營所在之處……也不知那隻臭狐貍可回來了?
想到此處,雲墨不禁輕輕笑出了聲,嘴裡還低聲呢喃著什麼,只是那聲音實在太過沙啞。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竟引發了一連串劇烈的咳嗽。他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胸口急劇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雲霄,由遠及近,愈發清晰可辨。
只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坐著一名身著墨色長衫的男子。
男子身姿矯健,行動敏捷,整個人彷彿與這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若不仔細瞧去,著實難以辨別其身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雲墨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變得越發沉重,好似有一座巍峨高聳的大山正無情地壓迫下來,令他幾近昏厥。
被高高吊起在城門之上的雲墨,就這樣整整懸掛了一天一夜之久。
這漫長的時間,無疑是一種極度殘酷的折磨,此時的雲墨早已疲憊不堪、傷痕累累,這似乎已然超出了他身體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就在雲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手腕上那緊緊束縛著的繩索,似是被利刃給斬斷!
緊接著,失去支撐力的身軀便如同一團棉花般,軟綿綿地向下墜落而去。
在下墜的瞬間,一股溫暖且異常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下一刻,他整個人便已跌入到了一個同樣溫暖而熟悉的懷抱當中。
當鼻尖嗅到那股熟悉至極的味道時,原本一直緊繃著心絃的雲墨,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就好似漂泊許久的船隻終於尋得了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港灣一般。
只是此刻的他實在太過虛弱,就連想要睜開雙眼看清來人面容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還是用盡氣力,輕輕地勾起唇角,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了一句飽含期待與欣喜的話語:“你......終於來了......”
聽到這話,將雲墨緊緊擁入懷中的雲竹,那張俊美的臉龐之上立刻浮現出了滿滿的疼惜之色。
只見他眼眶微紅,聲音略微顫抖地回應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來晚了.........”
說話間,雲竹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確保懷中之人不會受到任何擠壓或磕碰之後,這才抱緊雲墨,穩穩地落在了一匹駿馬背上。
隨後,迅速調轉馬頭,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向馬臀,驅使著胯下坐騎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
或許是因為正值子夜時分,人們的警惕性相對較低;亦或是敵軍根本未曾料到居然會有人膽敢單槍匹馬前來營救雲墨。
總之,直到雲竹帶著雲墨成功逃離了一段距離之後,城牆上負責看守的敵人才如夢初醒般察覺到情況不對。
待他們反應過來並準備採取行動的時候,雲竹所騎乘的那匹駿馬早已經馱著兩人遠遠地離開了城頭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外。
一路狂奔之下,雲竹終於是順利抵達了營帳所在地。
馬匹直沖軍醫所在營帳,雲竹便抱著雲墨翻身下馬,急匆匆往帳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