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完全不受影響,只是把上輪起到的東風捏在了手裡。
“有什麼可浪費的?”清朗的聲音響在耳邊,帶著驕驕意氣,“拆了就說明不贏這個,不需要它出貢獻。”
許言彎了下唇。
後面站著的男人瞧了眼潘煜高高大大,到嘴邊的話想說又沒說,叨咕了聲沒勁兒,擦著旁邊人的衣服人走了。
“找個地方坐,”許言抬頭看他,眼裡帶笑,“我打完這把就走。”
“不急,”潘煜俯身,嗅了嗅他,“我還沒實地見過打河南麻將的。”
“隨處都是。”許言打出東風,報停,回頭看了眼小孩兒,隨堂測驗,“能看出來我贏哪幾個嗎?”
潘煜不假思索:“來牌就贏。”
許言訝然。
“你會打麻將了?”他一邊說一邊起了張牌,兩手一攏就把自己的牌明亮了出來,“胡了。”
確實是來牌就贏,起什麼都胡。
“手機上的會了。”
“要試試麻將機嗎?”
潘煜點頭,好奇大於興趣。
許言起身把位置讓給了他,看著他打了一圈,有輸有贏。贏牌的規則算是清楚了,但潘煜總是忘記起牌,經常是打著打著就發現自己牌面少一張。
“挺不錯的,”許言把贏得糖都分了出去,只留了前臺小姐姐給的那兜本金糖,“獎勵你的。”
潘煜提著袋子晃了晃,高興計數:“三個了。”
許主任說過,攢夠七盒糖就可以找他兌個神龍。
許言自己都停了會兒才想起是承諾過潘煜。
小崽子。
許言站在臺子邊等前臺小妹拿手機,目光掃了眼正在數糖果種類的小潘機長,手指輕點著櫃面,問得很輕很隨意:“怎麼想起來學麻將了?”
潘煜看他,眼裡稍顯意外。
許言逗他:“怎麼,理由不好說。”
“好說,”潘煜轉了下糖袋子,裡面的糖紙流光溢彩,“答應了人。”
許言笑意淡了些:“誰啊?”
潘煜食指勾著糖袋上方的細繩,稍許一折手指就將糖袋收攏至掌心中,湊近許言耳邊,聲音放得很低,故弄玄虛。
“我今晚會跟著他回家的人。”
“別想。”許言週五休息,因此明天上的是白班,沒時間跟他胡鬧。
潘煜不言,只低頭悶笑。
許言反應過來,斜他一眼,慢慢鬆了抓在袖口處的手指。
“過來。”
他朝潘煜招手,把人引到理發坐的皮椅上,夾上客袍,泛白的手指撈起他額前的兩撮頭發,比了個長度:“給你剃個禿瓢。”
一般人可能聽了就不敢坐了,潘煜沒什麼不敢的,樂顛顛地坐過去,還不忘提自己的要求。
“剃完之後可以給我在頭上推個造型嗎?我比較喜歡奧特曼。”
“...那我可不會,”許言拿剪刀跟他比劃著,“最多給你在頭上留個八筒。”
“還是紅中吧。” 潘煜改著主意,眼神堅定。
整個人都紅得發光。
理發師在旁邊都笑了下,沒把推子給出去:“許哥,我來推吧。”
“不推,逗他玩的,”許言兩指夾著剪刀,熟練地將其轉了個圈, “我是想把額頭這兩根給他剪一下,有點長了。”
理發師站在許言旁邊朝潘煜看了眼,額前確實有兩撮碎發稍長,不做發型的時候可能會有點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