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剪刀的事,確實也不是大問題。
發型師給他遞梳子:“許哥,你還會這個呢?”
“大學的時候參加社團,去敬老院看望老人,跟當地的志願者學了兩天。”許言動了下剪刀,虛空發出清脆響聲,吸引潘煜朝自己看來,低頭朝他笑了笑,“別怕,乖乖。”
潘煜兩指扣在他的手腕處,親膚溫熱:“乖乖?”
“喊小孩兒的,”許言扶正他的腦袋,精確定位,“就像你這種的,小乖乖。”
“我不小!”
“嗯,你大,你超大。”許言卡著他的頭發,好不容易找準位置,精準下了第一下剪子,“大乖乖,閉眼。”
就跟許主任喜歡高一樣,他也喜歡大。
許主任剛還承認了,因此潘煜能比較乖地閉眼。
許言視線下垂,潘煜等不見動靜就睜眼看他,一眨不眨,流轉著笑意。明明睫毛上都沾了根小碎發,他卻還是不吭不動。
“還沒好。”
許言行雲流水地咔咔幾刀,隨後雲淡風輕地撤下剪刀、拿走梳子、欣賞成品——潘煜那兩撮原本只是有些長的頭發此刻更顯格外突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被狗啃過。
理發師沒忍住,“噗嗤”地笑了聲。他剛看著都覺得不對,剪子下得太大了。
許言伸手撚下粘在睫毛精睫毛上的那根碎發,若無其事地開口:“麻煩你幫他修一下。”
“我試試。”理發師一邊笑一邊先把潘煜額前的頭發梳了下,“但現在這太短了,估計得再往下撇點才好看。”
“不用修,我覺得挺好的。” 潘煜避開理發師的剪刀,對著鏡子傻樂,“我專屬的頭發,跟其他人都不一樣,我特別喜歡。”
他駕輕就熟地牽著許言的手,藏在客袍下,指腹摩擦他的虎口關節,輕輕地蕩了蕩,是真的很滿意。
“許主任做什麼都那麼厲害。”
理發師笑出聲:“帥哥,你把我說得都雞皮疙瘩。”
“可,事實就是這樣。” 潘煜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關切地詢問他,“你是聽不得別人說實話嗎?”
理發師哈哈大笑。
許言抽回手,搭在他的脖間,輕抽了下:“老實坐著。”
潘煜勉強坐下,看向理發師,誓死捍衛自己的發型:“我的頭發已經很完美了,你不要碰它。”
“不動,給你吹一下,”理發師吹了聲口哨,幹脆把剪刀放回了筐子裡,開了吹風機,給他吹碎頭發,“兄弟,你知道情感主播嗎?我覺得你做那個肯定特別能掙錢。”
這捲毛帥哥比他網上關注的情感主播都能給情緒價值。
“而且你長得也好,一個晚上賺個幾千塊錢的禮物錢應該不成問題。”
潘煜謝過他的建議:“我有工作。”
“當個副業也可以,”理發師關了吹風機,拿出手機給他看, “我有個朋友,現在就在做情感主播,一天不少掙。帥哥,你要是有興趣了,我把他聯系方式給你。”
“不用,我也有副業。”潘煜很光榮地回答,“給直播平臺的第二大股東當兒子。”
“……”
結賬的時候,理發師過來簽名,指著排隊幫許言接水的捲毛,朝許言擠眼:“許哥,哪兒找的?給我也介紹介紹。”
接個水的功夫就已經有人跟潘煜搭訕了,理發師還有點職業操守,沒有上前,只是看著眼熱。
許言退了卡,認真回想:“天上落的,酒吧撿的。”
一聽都不是什麼實話。
理發師搖頭笑了下。
理完頭發沒兩天就是週五,許言輪休,上午跑了趟市區挑了件禮物。潘煜昨天飛得是過夜航班,一點兒多的時候才到鄭州。
許言原本是不想讓他來的,但潘煜一出航站樓就奔到了咖啡廳,來得比許言都要早。
“吃飯沒?”
潘煜點頭。
氣溫回升,中午的時候空氣都有些燥。潘煜一路趕過來,臉都蒸騰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