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一直在關注著錦衣衛的舉動。
許顯純帶人去搭救李藩,這本來就是他吩咐的事情,哪怕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互相廝殺傷亡慘重,他也不會覺得太奇怪。
不過,等到廝殺完了之後,將對方的所在一把大火給燒了,這就有點讓感覺到意外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懷疑是不是許顯純在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已經背叛了魏忠賢,沒有回頭路走了,不如下手更狠辣一點,也算是給自己送上一份投名狀,證明他沒有二心了。
不過,在江晚看來,這種舉動完全沒有必要,他有沒有二心對自己來說,一點影響都沒用。
他相信,自己不說許顯純也心裡清楚,一旦魏忠賢的事情結束了,他許顯純若是僥倖沒死的話,最好的結局就是削職為民,回家去養老,只有先繼續呆在錦衣衛,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當然,能不能全身而退,還得看自己,所以,他江晚一句話下去,許顯純二話不說就帶著人殺向東廠了。
不過,很快,江晚就從李藩那裡,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許顯純可沒有他想得那樣果斷和鐵血,這次剿殺東廠中人的,是李藩以前沒見過的一個錦衣衛千戶帶的隊,以李藩對錦衣衛的瞭解,若是他都沒見過的千戶,那自然肯定是在錦衣衛的混的不大如意的了。
所以說,這是許顯純找了個替死鬼,他許顯純其實就擔了個名頭?
江晚笑著搖搖頭,還是首鼠兩端的傢伙,這件事情裡,他以為上面有自己的吩咐,下面有那個錦衣衛千戶所做替死鬼,萬一魏忠賢不倒,他就可以脫身的嗎?
真是糊塗愚蠢又可笑!
他許顯純這一輩子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帶著人去他許家拜訪的時候,他能夠果斷的看到皇帝的帖子就開門投降,絲毫反抗的一絲都不敢有。
眼下看來,此人性格就是如此,毫無堅持和擔當的一個鼠輩而已。
“李千戶又回來了,先生!”
正在琢磨著這許顯純的事情,王德勝匆匆的跑進來:“還帶著一個人,自稱是錦衣衛指揮同知?”
“哪裡來的指揮同知,崔應元不是已經死了嗎?”江晚微微有些愕然:“莫非是那個魏忠賢舉薦之後,就一直託病沒露過幾面的指揮同知?他居然敢來見我,來做說客的嗎?”
王德勝可憐巴巴的看著江晚:“先生,我又不是你,哪裡知道這麼多?”
“哈哈哈!”江晚笑了起來:“也是,叫他們進來吧!”
李藩走在前面帶路,駱養性跟在他的身後,自從進了十王府,就沿路打量著。
眼下的十王府,可是皇帝陛下的潛邸,而能夠還居住在此處,且繼續為陛下做事情的江晚,這份恩寵可比他駱養性重多了!
他心裡清楚得很,若是沒有一個曾經做過錦衣衛指揮使的父親,靠著他自己,他是絕對不可能如江晚這樣,在潛邸里居住行事的。
哪怕江晚什麼都不做,只是住在這裡,那麼,他走出去,代表的也是陛下。
這一點,他相信以前或許錦衣衛裡很多人都不明白,但是現在,在這一次的動盪中僥倖還沒被波及的人,大概都明白這個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