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陸芳到底有多能堅持,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知道姓梁的幾次提刀砍向自己的時候,陸芳都阻下了。
他只能一直撞門一直撞!
“哐”,在溫世言的肩膀都快散架的時候,木門終於被撞開,他轉頭看向陸芳,卻見梁少卿又舉刀過來,陸芳臉上已經布滿汗滴,臉已經發白到像一張白紙。
陸芳想繼續阻止梁少卿,但內傷複發的他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梁少卿刀背一打他手上的斷劍就被打落在地上,落地時發出的鏗鏘聲帶著陸芳倒步踉蹌。
眼見著就要倒下,溫世言大步飛奔上前將陸芳攬住:“你沒事吧。”
“……”陸芳幹裂而發白的唇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溫世言將瞥了一眼梁少卿,目色沉冷。
他把陸芳緩緩放置在地上,順手又拎起陸芳的斷劍用沒有劍尖的劍指向梁少卿:“虧我以前討厭你時,還帶著幾分愧疚,但現在看來你的確不是好人。”
“本來就不是好人,我只認主子。”梁少卿說。
溫世言嗤笑一聲完全的鄙夷不屑打落在他的臉上,他挑眉問說:“你是狗嗎?”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就是陳述,他就是在罵這個姓梁的是狗。
任人聽到這句話大概都會被氣得發怒,但梁少卿卻還是那要死不死的假笑,滿不在乎地說:“在這世間,就算是聖上也是權力的走狗,你以為你不是嗎?”
溫世言差點沒氣得吐血,姓梁的已經瘋魔,也可以說他從來沒有自尊和自我。
“我早聽京兆府的人說,溫府的傻子不簡單,武功極高,我還以為是那群人胡說八道,但今天看來,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他笑說並且完全不在乎把自己比作是狗。
臥槽,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存在,就算是狗,被人踢還得吼兩聲咬一口吧。
瘋子!
“出手啊,我正巧想跟你比劃比劃。”梁少卿顯然已經等不及要和世言來一場比試,但他並不打算先出手。
溫世言咧嘴笑出聲來:“你是怕自己先出手露出破綻嗎?梁少卿,你剛剛跟陸芳打了那麼多下,你白打的啊?”
梁某人臉色忽而沉下去,那自以為是的笑容瞬間變得陰沉,他舉起刀指著溫世言,“那你倒是出手啊。”
溫世言嘴角一勾,未等他話音落地,就用斷劍攻向梁某人。
這把斷劍剛硬,倒是比刀更沉幾分,溫世言用的很順手,他反手提著劍柄刺向梁少卿,卻在梁少卿側身躲過的時候,一個翻轉將手上的劍又給正握住,梁少卿這一躲正落在劍刃之下。
眼見著自己的脖子暴露在斷劍之下,梁少卿蹲身一個掃腿攻擊世言的下半身,溫世言側身躲過瞬間移步至梁少卿的身後,未等人反應過來,斷劍又架在了梁某人的肩膀上。
梁少卿一個冷顫手上握著的刀直接刺向站在他身後的人的腹部,想迫使溫世言後退,但他沒想到溫世言會毫不猶豫地割破了他的喉嚨。
十招不到,梁少卿就已經落敗。
並且沒了命。
“不可能!”就算脖子正在流血,梁某人還是不甘心地低吼了一句,“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的弱點就是從來不注意身側和身後,你沒發現,我兩次進攻都是在引誘你攻擊我嗎?你攻擊我下半身,卻給了我時間瞬步到你身後,你起身太慢了而且正手握刀,來不及攻擊我,畢竟我出手更快點。”
溫世言蹲下,將陸芳的斷劍抵在地上繼續嘲弄梁少卿,“我從來不殺人,就算在丁香樓那天,我也沒殺一個,你是第一個,我不知道該說著是你的榮幸還是你的悲哀,因為連我都覺得你沒得救。”
梁少卿雙膝跪地,一手捂著脖子抬眸陰狠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不會死。”
“是嗎?那要不要我給你補一刀?”溫世言壞笑著站起身,冷眸鄙夷,“其實你真的不厲害,一個身受重傷的陸芳,都能鉗制你這麼久,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
被嘲笑譏諷還如此不堪一擊地被打敗,梁少卿玻璃心已經碎滿一地,捂著脖子的手不禁更加用力,手掌和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可是他還沒死,還要聽敵人的嘲笑。
“你給我個痛快!”他沖著溫世言怒吼。
世言擰眉搖頭:“不忍心。”
溫世言說著將斷劍抵在梁某人的背脊上,擦拭著劍刃上的鮮血:“我怎麼這麼壞呢。”
將斷劍上的血色擦拭幹淨他轉身走到陸芳身邊,休息了會兒他總算不像個死人了,眼珠子咕嚕一轉掃過溫世言一眼。
世言俯身將扶著他站起來,陸芳輕聲道謝。
“多虧你和他拉鋸戰這麼長時間,不然我沒這麼快解決。”世言說著將斷劍遞還給陸芳。
陸芳瞅了一眼地上正在慢慢被放血而死的人,不由長嘆:“幸而你只有三個月的清醒,幸而你不清醒的時候沒有半點的作惡之心,否則你將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