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世言一口吃了下去,眼睛溫柔地流轉在虞清歡的臉上,“我最喜歡吃我娘做得油酥餅,不過娘去世後,就沒人給我做過。”
“油酥餅?”虞清歡喃喃地重複一遍,可惜了,她不會做油酥餅,她頂多給他弄個麵粉團子。
虞清歡喂完溫世言後,又說要給他上藥,但世言堅決不肯,那小可愛就跟躲豺狼虎豹似地,兩頰鼓氣噘嘴就是不肯讓清歡給他上藥。
溫敬秦進屋的巧,虞清歡退出屋子讓老頭子給世言敷藥,自己則站在房外有點發呆。
哎,這虞家不好動啊,想不出啥法子。
等老頭子推門出來,她才問:“我明天是不是要回門啊?”虞清歡站在門口,聲音有點飄還有點不甘。
溫敬秦聞言,拿著藥瓶的手垂下,然後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聽自家娘子說她要回門,躺在屋裡的世言興奮地仰著脖子,目光繞過自己的父親望向清歡,“娘子,我明天也要去見岳父岳母大人,對嗎?”
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在這初夏的季節裡更多幾分不懷好意的灼燒。
虞清歡習慣性地將自己薄冷的一面收斂於外朗的面具下,對躺在床上渾然不知何為人心本惡的溫世言說:“明天我一個人回去,你好好在家裡養傷。”
“可,這不合規矩。”溫敬秦驚愕地看著清歡。
“知道動手打世言的是誰嗎?”她撇過頭看著老頭。
溫敬秦的臉立刻變了樣,一雙炯神的雙眼漫上了憤怒。
“世言跟我一起去,只會人侮辱。”虞清歡冷笑著環抱雙臂,“再說了,虞家嫁個死人過來就合規矩?”
溫敬秦有些意外於她對世言的保護,也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虞清歡挑了件粉紅色的長裙,把已經梳了三天的發髻稍稍整理了下,她並不太會梳頭凹造型更何況還是這種複雜的發髻。
不過幸好,這發型夠牢固像是被定型水定過一樣,還不至於太散亂,只要把幾根碎發整理好就人模狗樣了。
虞清歡出門直接去往虞府。
虞府當家,也就是原主虞清歡的父親虞崇山是當今聖上邊上的紅人,位居左丞之位,是個能在齊越皇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牛逼人物。
所以虞清歡要報複虞家還真的是個世紀難題。
原主的記憶告訴她,虞崇山和她二十一世紀的種馬父親還真得有點像——勢力又虛偽,人前正人君子,人後兩面三刀。
虞府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兩座石獅巋然卻又毫無生氣地被立在大門兩側,嚇得整條長街不見一人,安靜如墳場。
虞清歡站在石階下,眼神繞過樑上掛著的兩只大紅燈籠,目光灼灼地看著牌匾上寫著兩個剛勁有力不失霸氣的大字:虞府。
她痴痴看著這兩個字,心下突然升起一股厭惡之感,收回自己戾氣十足的眼神,移落在朱紅大門的鎖環上。
可能是原主本能地不想回到這個家,每向前一步,她都覺得心頭絞痛。
虞清歡伸手拍著銅鎖敲響虞府的大門,只消幾下,門就被人從裡面開啟一條隙縫。
“大,大小姐!”
來人瞳孔迅速縮小,抽搐的臉上一瞬間就沒了血色,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幾步,顯然以為是鬼上門。
虞清歡不動聲色,伸手將門給推開。
那人愣在原地半天,眼睛直瞪瞪地看著虞清歡,等清歡跨過門檻站在他的面前後,他才踉蹌幾步連滾帶爬地跑出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