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謹榕無奈地笑了笑,道:“好好好,這都不是你的原因。只不過你這次真的要把我的話放在心裡,說話做事都要先在心裡想想再決定。最好的話,最近這段日子還是少出門。”
陶樂點了點頭,道:“好,我就聽表姐的話。”
說完,他們就要坐上馬車準備回去了。這時,陶樂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急匆匆地問身旁的陶安,“我們拿進宮的木雕呢,放到哪兒去了,你還記得嗎?”
陶安想了想,道:“好像是落在皇後那裡了。”
陶樂聽到是放在皇後那裡,這才安心了,要是被其他人撿到的話,她的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了嗎!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雕的是什麼了吧?”陶樂本想在見到舅舅的時候,把他們的禮物親手交到他手裡,也可以看看陶安雕的是什麼。可是沒想到因為舅舅的反對和突然離開,讓她給忘了禮物這件事。
“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我雕的是、是一匹馬。”
“馬?”陶樂驚訝了一下,“你怎麼會想到雕馬呢?”
陶安解釋道:“我也是在馬廄看到那匹白色的駿馬時想到一個詞——龍馬精神,雕馬比雕龍可要簡單多了,所以我就照著那匹馬的樣子雕了。”
陶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我還以為你知道舅舅就是屬馬的呢,是我想差了。還好,我本來也想雕馬來著,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雕馬。幸好我沒有雕馬,不然我們兩人都雕一樣的,舅舅肯定覺得我們在耍他。”
“那郡主你雕的是什麼?”
“這個,”陶樂輕輕揚起一絲嘴角,擺擺豎起的食指,道:“秘密!”
可是當她看到陶安似乎並沒有打算糾纏下去的時候,有些著急地說道:“你怎麼都不問我,能不能把秘密告訴你呀?”
陶安笑著說道:“你既然不打算說,那肯定有你不想說的理由,我又何必多嘴呢!這樣,不是反倒讓你為難嗎?”
陶樂忍不住嘟了嘟嘴,道:“我說是秘密,你就不問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秘密嘛!我就是想……”想看你一副很想知道,我卻不告訴你時的抓心撓肺的樣子。陶樂見他根本不明白她心裡想的,只覺得很是無趣,不高興地說道:“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懂,我們走吧!”
陶安見她脾氣鬧得不明不白,無奈地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
☆、苗頭
夜幕已經降臨了,路上除了馬車“蹬蹬”的聲響外,只有時不時的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陶樂雖然身披狐皮大氅,但是她還是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陶安見狀,立馬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開,想要圍在陶樂身上。陶樂趕緊擺了擺手,道:“你趕緊穿上,不然會受寒的。我不冷,真的。”她嘴裡雖然這樣說著,但卻不自覺地打了好幾個寒顫。
陶安道:“你還是披上吧,我怕到時我還沒有病,你就先病倒了。你要是病倒了,陶府的事情誰來管啊?再說了,我一個大男人,還沒有那麼不禁凍。”
陶樂聞言,想想也是,也就沒有再矯情下去,很是幹脆地把披風披上,道:“你真的沒事?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不過誰能想到,白日裡的時候還有陽光,晚上卻這麼冷。”不然,她肯定會多備一件披風。
陶安見她不再鬧脾氣了,這才把他早就埋在心裡的困惑說了出來。“郡主,焦澎到底是何許人也?方才我見你們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似乎都不太好。”
陶樂歪過頭,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認識他?”
“這倒不是,我就是有點好奇而已。”
“好奇?你又不認識他,他又沒有礙你什麼事,你平時可不是那麼好奇的人啊。”
陶安也愣了一下,雖然他失憶了,但是他似乎的確很少會好奇些什麼,他甚至都沒有問過陶樂是否幫他找到他的身份了。可是他為何會好奇焦澎這個人呢,難道他以前認識他?陶安搖了搖頭,他可一點都不覺得焦澎這個名字有熟悉的感覺。
陶樂見陶安皺著眉頭,一言不發,雖然不知道他在困惑些什麼,但是她還是把她所知道的關於焦澎此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焦澎是焦貴妃唯一的弟弟,也是焦家的家主。焦澎本來只是個承襲的騎都尉,卻在年少時遠赴邊關,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役,戰績斐然,才有瞭如今的鎮遠大將軍的名頭。這一切,都是焦澎自己一手打下來的,根本沒有靠焦貴妃一點幫助。
“他們姐弟關系不好嗎,為何焦貴妃從沒有給過他幫助?”陶安聽到陶樂說焦澎一點都沒有藉助焦貴妃的手,問道。
“他們可是骨肉至親,怎麼會?”陶樂反駁道,可是她仔細想了想,好像並沒有聽說焦澎和焦貴妃之間有多親近,但是也沒聽過他們之間有什麼嫌隙,“就算他們姐弟不合,但是他們也是彼此最親的人啊。也許,是有什麼原因,讓焦貴妃無法伸出手幫自己的弟弟。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焦貴妃已然成了一人之下的貴妃,很多事情都可以為焦澎做了。就連焦澎娶妻的事,都是焦貴妃一手操辦的。”
說到這兒,陶樂不由生起氣來,“我雖對高業翎沒有什麼姐妹之情,但是我也不想看她成為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更何況那個焦澎剋死了三個妻子!他的父兄難道就不擔心她會成為下一個嗎?”
說完,她又很是感嘆地說了一句,“我雖然從小沒有父母在身邊,但是也避免成為下一個高業翎,這樣想想,算起來我還是幸運了許多。”
陶安對此話不置可否,他不清楚陶樂是真心覺得慶幸,還是給自己找一個沒有父母更好的藉口。陶安望著一直保持著嘴角的弧度的陶樂,忽覺心頭隱隱發疼,不明緣由。
馬車很快就回到了陶府。
陶樂疲倦地躺在床上,想要睡覺的時候,腦海裡總會想起高業翎說要嫁給焦澎這件事。高業翎是以何種心情說出她喜歡焦澎這句話的,舅舅又是帶著怎樣的心思答應了賜婚的,還有表姐,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有如果舅舅和表姐對立的話,她該站在哪邊?
這一切的一切,縈繞在陶樂的心裡,使她無法入眠。陶樂長這麼大,除了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外,她還從來沒有失眠過,直到今夜。
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的陶樂,索性起了身,藉著微弱的燈光,從櫃子裡找出了一直藏著的話本,翻看了起來。
“卻說那李生,雖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但在被王娘子看到自己的窘迫時,卻仍堂堂正正,舉手抬足間看不見一絲羞愧難當。王娘子本就心儀於他,此刻見他毫無遮掩,目若朗星的樣子,愛慕之情溢於言表,竟當著眾人的面,表露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