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臉,你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嗎?”
陶樂輕輕一笑,道:“我要是在意他人的眼光的話,早就想方設法把自己嫁出去了,何必到現在這樣呢。不過這樣看來,破相了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你說的我怎麼完全不懂呢。”陶安不明白陶。
“你想啊,這婚姻大事大多講究的是門當戶對。雖然我父母雙亡,算在七不娶之列,但我好歹也是個郡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想娶就能娶的。十有八九,舅舅是不會答應我和你的事。可是現在我又毀容了,那些世家大族是不會娶一個有礙觀瞻的女人的。”陶道,不等陶安說什麼,她便又開口道:“這些事就別再想了,今天啊,我請你吃好吃的。”
說著,陶樂便邁開腿,大步朝前走去。
“到了,就是這兒了。”陶樂突然指向斜對面不遠處的一座高樓。陶安順著陶樂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牌匾上寫著“天一樓”三個飄逸的大字。
陶道:“我跟你說,這天一樓可不簡單,據說十年前它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酒肆,這不到十年時間,就成了全京城最出名的酒樓。而且我跟你說,這天一樓三個字還是我舅舅親筆寫的。這裡的掌廚,做出來的菜呀,無一不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齒頰生香回味無窮啊。”說著,陶樂就想起了以前吃過的,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陶安倒是一臉懷疑的樣子,“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不過再怎麼好吃,也只是飽腹之物罷了。”說起來倒是一副毫不在意是否可口的樣子。
陶樂忍不住反駁道:“你這麼說可就錯了。俗話都說,民以食為天,這吃飯呀,可是一生重中之重的東西。要是每日的飯菜都如糟糠一般難以下嚥,恐怕這一整日都會鬱郁寡歡。這世間,唯有美食與美景不可辜負。”
陶安見陶樂一臉義正言辭的樣子,只好附和道:“是是是,你說的很有理,我也只能甘拜下風了。那今日你就讓我大開眼界吧,看看你口中如此誇贊的美味佳餚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
“你就等著瞧吧!哼~”陶樂自信滿滿地走進天一樓。
“掌櫃的,陶娘子來了!”正在忙著的小二一看到陶樂,就立馬沖著櫃臺喊道,由此可見陶樂也是他們這裡的常客了,一下就被認出來了。
掌櫃一聽,趕緊走過來招呼,“陶娘子,真是好久不見了,近日是在忙些什麼嗎?還是坐以往的房間嗎?”
陶樂點了點頭,道:“我自己去就行了,馬掌櫃還是留下來照看一下別的食客吧。”說著,不待對方說什麼,就徑直朝樓上走去。
“嘭”地一聲,當陶樂開啟房間的門時,本來應該是空無一人的房間,此時卻坐著三人。好巧不巧,還是陶樂的熟人。八目相對,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這是怎麼一回事?”陶樂看到慌忙跑上來的馬掌櫃,劈頭蓋臉地指責道:“這不是給我留的房間嗎,現在又是怎樣!”
馬掌櫃趕緊擦了擦頭上的汗,誠惶誠恐道:“是我們疏忽了,前幾日剛來的夥計不清楚這事兒,就把這空的房間給了這幾位貴客,還請陶娘子恕罪。”
“恕罪?我……”陶什麼,卻被陶安拉住了,陶安輕輕在她耳邊說道:“算了,這種事就別跟他們計較了,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鬥氣的。”
陶樂搖了搖唇,道:“算了,這件事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給我換間屋子吧。”
“且慢!”誰料,屋裡的人開口了,正是之前遇到的李長風,“相逢便是有緣,不如陶娘子便與我們一道吧!”
這時馬掌櫃也在一邊說道:“樓上的雅間都已經滿座了,沒有剩下的了。”
陶樂回頭看了一眼李長風,正想離開的時候,卻聽到李長姝很不高興地說道:“大哥,你也別這麼好心了,她又不會對你有什麼好臉色。”
聽到李長姝這麼說,陶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扯起一貫的假笑,道:“既然李大公子如此相邀,我也就盛情難卻了。”說著,就踏進了房間,假裝看不見對方瞬間有些不好看的臉色。
☆、爭鋒相對
“你、你這個人實在是……”李長姝看到陶樂毫不客氣地就坐了下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李長風和高業羽則在一瞬恢複了平靜。
陶樂坐下來的時候,順便把陶安也拉下來,坐在她的身旁。
陶道:“就如剛才李大公子所言,相逢就是有緣。說起來,可不是有緣嗎。算起來,我們還都是表兄弟姐妹呢。你說是不是呢,李大公子?”
作為這其中只有名義上的親戚身份的李長風,臉僵了僵,隨即笑道:“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還真是這樣,我和六妹的母親定陶公主,業羽的母親平南公主、還有陶娘子的母親長樂公主。特別是定陶公主和長樂公主還是一母同胞呢!對了,不知你身邊的這位是何身份?”
陶定陶公主的時候,眼角不自覺下移了,她還以為李長風知道了此事。可是當他問到陶安時,陶樂便知道這才是他對她的反擊,相對李長風只是名義上的表親,陶安是個實實在在的外人。
陶道:“他叫陶安,既不是什麼王公之後,也不是什麼權貴之後,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路上隨處可見的路人。”
“不知陶娘子為何會把此人帶在身邊?”高業羽隨口問了一句,“莫不是看他長得不錯?”
“高公子還真不愧是絕頂聰明,這一猜就猜中了。”陶樂繼續笑笑,道:“可不就是看他長得英俊不凡,而且我已經決定了,將來就要與他成親。”
“成親?”李長姝忍不住叫了出來,“你要與這個只有外貌的人在一起?你怕是腦子糊塗了吧,不過是個小白臉而已。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急壞了,這才慌不擇路。”
陶道:“家世我又不在乎,除了皇女皇子外,還有什麼人的家世比得上我們呢。才華我也不在乎,除了科舉外,頂多隻是添些閨房之樂而已。這長相啊,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可不想整天對著個長得還沒有自己一半好看的人度過一生,你說對吧!”說著還沖李長姝笑了笑。
李長姝一聽這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好你個陶樂,你居然敢嘲笑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大哥,你聽她說的話,她就是嘲笑我,嘲笑前些日子來提親的王尚書。哥,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