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向多隆阿派來了使者,試圖遊說多隆阿引軍撤向河南歸德府,與他合兵1處。歸德府即為今之商丘,與江蘇徐州府、安徽潁州府、山東曹州府相鄰,軍事地位相當緊要。
革命軍已經攻佔安徽、江蘇全境,也就佔領了江蘇徐州府、安徽潁州府,隨時可以假道歸德,北伐中原。
為此,清廷特派僧格林沁坐鎮歸德府,防止革命軍北上。僧格林沁是蒙古親王,麾下多蒙古馬隊,對多隆阿的黑龍江馬隊覬覦已久。如果能夠說服多隆阿撤向歸德府,僧格林沁將如虎添翼。
使者名叫伯彥訥謨祜,是僧格林沁的長子。此人年方2十,沉毅堅定,很得名將父親的真傳。
只是,他患有多動症,安靜不下來,每坐1會兒就得站起來活動手腳。官場上都知道他的毛病,但覺得暇不掩美,對他頗為優容。
就連清帝咸豐,也認為虎父無犬子,選他充當御前侍衛。如今南方戰事緊急,咸豐特意外放伯彥訥謨祜,希望他能像父親僧格林沁那樣,成為8旗名將。
伯彥訥謨祜見到多隆阿,行以晚輩之禮。多隆阿雖是滿洲正白旗達斡爾人,卻官居蒙古正紅旗都統。伯彥訥謨祜父子則隸屬蒙古科爾沁左旗,彼此都算是蒙古貴族。
多隆阿知道伯彥訥謨祜來歷不凡,對他優禮有加。伯彥訥謨祜略1寒暄,便開山見山地說道:
“禮公,湘軍大勢已去,滌帥身陷絕境,無力迴天。家父認為,如今局勢危急,1旦粵匪揮師北上,京畿幾無禦敵之兵。
“禮公麾下還有萬餘馬隊,驍勇善戰,為朝廷所看重。不過,合則力強,分則力弱。家父提議,禮公不妨撤軍到歸德,與家父合兵1處,共同防範粵匪。”
多隆阿缺少獨當1面的機會,1直在曾國藩麾下效力,在1定程度上也被看作是湘軍系統的人。
在僧格林沁看來,曾國藩已經失勢,多隆阿也就失去了靠山。若能爭取多隆阿為自己效力,於公於私都是1件好事。
然而,多隆阿自視甚高,早已產生了自立門戶的想法。僧格林沁功勳卓著,早在道光5年就奉旨在御前行走,咸豐即位後對他恩寵不衰。
他身份尊貴,卻又驍勇善戰,曾受命圍剿太平軍北伐軍。北伐軍皆為廣西老兄弟,統帥林鳳祥、李開芳都是太平軍名將,卻均被僧格林沁生擒,兩萬北伐軍全軍覆沒。
僧格林沁因此聲名大噪,名聲與曾國藩平齊,號稱“南曾北僧”。不過,僧格林沁剛愎自用,並無曾國藩的氣量與涵養。
多隆阿深知,僧格林沁是個難伺候的主兒,自己到了他那裡,恐怕要受他百般牽制。因此,他對僧格林沁的提議並不感冒,對伯彥訥謨祜說道:
“僧王收到我的密信了嗎?滌帥在廣濟被圍,此刻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伯彥訥謨祜大吃1驚,搖搖頭說道:“我離開歸德時,並未見到禮公的使者。聽禮公的意思,湘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多隆阿苦笑1下,覺得僧王父子未免有些輕敵,連戰場形勢都把握不準。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便答道:
“湘軍的情況很糟糕,已被粵匪戰略合圍。不過,若說已經全軍覆沒,恐怕也為時過早。你看,我的黑龍江馬隊不好好的嗎?還有直夫的吉林馬隊,剛攻佔了6安州城,士氣正旺著呢。”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僧格林沁很得清廷的信任,多隆阿不敢吐露實情,免得僧格林沁起疑,向朝廷說些不利於自己的話。
伯彥訥謨祜聊聊感覺到,局勢正在加劇惡化,已經超出了父親的意料。他必須立即趕回去,把湘軍的情況告訴父親,便催問多隆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