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報紙對此廣有報道,輿論反響強烈,民憤極大。常州、南京、上海等各大城市,屢有民眾前往當局請願,要求懲辦何桂清。
“我們上海市軍政府面臨的壓力很大,此事不能拖延。引渡何桂清勢在必行,若不能懲處何桂清,我就是歷史的罪人。如果奧姆先生感到困難,不能作主,我將立即面見貴國公使包令。”
英國翻譯小心謹慎地把丁日昌的話翻譯成英語。奧姆聽過之後,臉上紅1陣白1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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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日昌的話暗含諷刺,意指奧姆地位不高,不能決定大事,也不夠格與丁日昌對話。
奧姆本是英國洋行老闆,在中國闖蕩多年。他深知,做生意必須與官府搞好關係。如果為了何桂清而得罪丁市長,怎麼算都划不來。
不過,奧姆以往與滿清官員打交道,總是無往不勝。這是他第1次與丁日昌打交道,若是束手就擒,豈不大失面子?
因此,奧姆打定主意,要給丁日昌個軟釘子碰碰,便說道:“是否引渡何桂清,租界工部局就能決定。只是,敝人要與其他董事1起商量,有結果後再通知丁市長也不遲。”
丁日昌冷笑1下,早預料到英國人會拖延,不慌不忙地說道:“奧姆先生,聽說年初因為時局不穩,租地人會議1直拖延未開。現在時局穩定,新的租地人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
“我聽到風聲,說法國人對英國僑民獨霸工部局董事會不滿已久,法租界打算脫離公共租界。經過‘富賓號’事件,我們與法國人不打不相識,彼此已經消除了誤會,在很多問題上取得了更加深刻、更加廣泛的共識。
“恰巧的是,怡和公司這兩年生意很好,在租界內也辦了工廠,租賃了不少土地,將在新1屆租地人會議上擁有很大的投票權。
“必要時,我們將遊說怡和公司,包括旗昌洋行等其他洋行,勸他們在租地人會議上投下神聖的1票。總辦先生,如果新1屆董事會大換血,您的董事之位、包括弗里曼的總辦之位,恐怕都要受到影響吧。”
弗里曼1直坐在1旁做筆錄,此刻也不由得抬起了頭,臉上露出1絲憂戚之色。
工部局董事是個相當重要的崗位,不僅有助於提高奧姆在外僑中的地位,對他的生意亦很有幫助。為此,奧姆曾積極購買土地,提高自己在租地人大會上的投票權,並串聯英國商人,最終成功擔任工部局董事。
至於總辦弗里曼,則是奧姆的心腹。若奧姆不能連任董事,弗里曼也難保總辦之位。
丁日昌不顧英國人顏面已失,繼續說道:“何桂清的罪行神人共憤,不管放在什麼時候,不管放在哪個國家,都是不可原諒的,都是必須嚴懲的。
“況且,這是1項刑事犯罪,走正常引渡程式即可。當前,江蘇常州民怨沸騰,各地輿情強烈。工部局寧可違反民心,也要保護何桂清這種人渣嗎?”
聽到民怨沸騰、民心等字,弗里曼不禁心有餘悸。
革命軍佔領上海後,租界內外的華人群體突然變得集體亢奮,組織了接2連3的遊行、罷工、靜坐等示威活動。
1向都由洋人把持的上海輿論界、新聞界,突然出現了許多持不同政見者。上海輿論界、新聞界莫名其妙地脫離了洋人的控制,如同1匹脫韁的野馬,飛向了革命軍的陣營。
工部局事後調查,發現這些異常背後都有中華帝國的影子。相比於法國艦隊的戰敗,洋人對輿論、新聞的失控更加警惕。
在洋人看來,法國“富賓號”只是1艘並不十分先進的戰艦。戰船沉沒了,可以接著再造。
但輿論陣地的丟失、新聞傳播權的喪失,則意味著西方文化的失敗。而文化上的失敗,是無法透過簡單的再造而彌補、挽回的。
奧姆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說道:“市長先生,我本人願意向貴國引渡何桂清。工部局董事會將盡快召開緊急會議,就此事展開討論。1有結論,我會立即通知市長先生。”
討論的結果自然是正常引渡何桂清。這雖然是件小事,卻意味著華人的勝利,也意味著華人在上海恢復了主導權。
這使得丁日昌感到異常得意,也異常興奮。開局良好,他要再接再厲,全力推進大上海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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