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廣州方面派情報局特工過來“砸場子”,福州小刀會首領羅二不敢怠慢。他身著便衣,帶上幾個心腹隨從,急匆匆的來到了鴻慶樓。
羅四已經侯在店外,一見羅二來了,便小步趨向前,低聲說道:“大哥,對方只有兩個人,看情形的確是廣東來的特工。”
小刀會是福州最大的幫會,羅二能做上小刀會大頭領,自有一番過人的膽識。他想了想,說道:“我們與越國情報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他們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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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局大本營在廣州,在重要城市建有情報站,每個情報站下面還有若干個情報點。福州是福建省會,地理位置緊要,情報局自然要在這裡佈局設點。
但情報局的特工們行事低調,行蹤不定。即便是羅四這種幫會骨幹,亦不曾親眼見過情報局的特工。他是羅二的堂弟,卻胸無城府,說道:
“那人不肯說,只說要見大哥,有要緊的事相商。大哥你看,咱們要不要通知官府?”
羅二搖搖頭,說道:“不可造次。人家敢單刀赴會,必是有備而來。情報局的特工非同小可,咱們寧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
於是,羅二來到鴻慶樓主桌坐了下來。對方主僕二人已經喝了一半酒,牛肉也吃了大半,卻毫無醉意。酒棧裡客人未散,都把目光投向羅二與陌生人,等著看這場好戲。
羅二行走江湖多年,一看對方就不好惹。尤其是那個姓陶的,看樣子像是武官,卻不像一般武官那樣魯莽粗鄙,氣質上更像個做大官的讀書人。
姓陶的一直不吭聲,自顧自的喝酒吃肉,羅二倒先沒了底氣,說道:“陶先生,不知找我有何賜教?”
陶姓陌生人這才放下了酒杯,低聲說道:“我叫陶德昌,從廣州過來,想請二爺幫個小忙。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羅二搜腸刮肚,並不記得越國有陶德昌這號人物。不過,陶德昌既是情報局的特工,聲名自然不能顯赫。
他想起了一個人物,名叫陶德章,是前廣東陸路提督、現廣東守備師師長陶煜的兒子。說不定,是姓陶的故意混淆,抑或者是對方口音重,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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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二並不提幫忙的事,小聲問道:“陶先生,您莫非是廣東守備師陶師長的公子?”
陶德昌笑笑,覺得羅二還算有見識,自己找對了人。他說道:
“非也。我叫陶德昌,與陶德章是堂兄弟。今日來鴻慶樓,實有件小事需要麻煩二爺。若二爺有顧慮,我去找紅錢會的劉五爺就是了。”
劉五的紅錢會,與羅二的小刀會,都是福建沿海地區盛行的幫會,成員多為搬運工、水手、城市遊民。這兩個幫會,是一種既合作又競爭的關係。
羅二心裡隱隱有些不快。這位陶德昌先是搶了他的主位,現在既有求己,卻不僅不明言何事,還拿紅錢會要挾自己,真是豈有此理。
只是陶德昌來頭太大,羅二惹不起情報局,只好賠笑道:“陶先生看得起我小刀會,我們自當鼎力相助。”
說罷,羅二把陶德昌主延入樓上一座雅間。正在等著看熱鬧的食客們不禁有些掃興。類似這種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以和為貴。因為越往上面,彼此認識的機會越多,利益糾葛也越多,輕易不動干戈,今日之事又是如此。
在雅間坐定,羅二格外破費,要掌櫃提供上好的酒菜。店掌櫃眼看避免了一場爭鬥,此刻也格外巴結,又是魚翅,又是鮑魚,一個勁地往上端,都是本地有名的海鮮。
掌櫃有意抬高羅二爺的身份,當著陶德昌的面,說道:“二爺,咱這家店客人都是些粗魯爺們,吃不上這些魚翅鮑魚。唯有二爺識貨,也有這個口福。今兒的魚翅、鮑魚,特別新鮮,特地孝敬二爺,兼為照顧遠道而來的客人。”
陶德昌自從加入了革命軍,難得有這種口福。幹特工雖然危險,卻常有這種機會,可以理所當然地奢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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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有要事要商,陶德昌格外謹慎,請羅二屏退雜人,直接說道:“二爺,革命軍很快就要進攻福建了。眼下有份絕好的機遇,若二爺把握得住,日後必得富貴。”
革命軍早晚都要進攻福建,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可聽陶德昌親口說出,羅二還是很受觸動。他是本地地頭蛇,對福州的防務十分熟悉,知道清軍決非革命軍的對手。
所以,羅二略一思索,便決定投靠革命軍,對陶德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