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穆特說,做官做到廣州將軍,已經到達了仕途頂點,沒有什麼可遺憾了。與其後撤戰敗,被世人唾罵,還不如堅守前線,戰死沙場呢?
一將功成萬骨枯。穆特恩又不忍心為了一己虛名,拉無數個清軍士兵陪葬。為了大局,他應該後撤,為清軍儲存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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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不決之下,他轉而問道:“聽說黑旗賊前鋒到了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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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興對道:“潯州那邊已經確認了,黑旗賊使用汽輪焚燒潯州城外的米艇。之後並未攻城,反而引軍撤了回來。”
穆特恩長舒一口氣。朝廷把丟城失地當作疆臣重罪,戰場戰敗尚在其次。只要黑旗軍沒有攻下潯州,上頭就不會怪罪下來。
眼看穆特恩默然不語,福興打破僵局,問道:“鑄農兄,日立這人還好?彈劾他的事可有下文?”
鑄農是穆特恩的號,“日立”則代指廣東陸路提督陶煜,拆自陶煜名字中的“煜”字。
八旗兵受教育程度高。福興與穆特恩都飽讀詩書,也算是莫逆之交,熟知文人拆字的把戲。為了保密,他們常在書信、談話中以日立代稱陶煜。
廣東綠營兵員額最多,作為廣東陸路提督,陶煜也非等閒之輩。他是楊遇春的舊部,與江南大營統帥向榮等算是同門師兄弟。而楊遇春,正是楊烜的祖父。
陶煜與穆特恩不合,由來已久。別的不說,穆特恩繞過陶煜,保舉福興擔任廣西提督,就引起陶煜的不悅。
因為福興原是廣東綠營高州鎮總兵,算是陶煜的部下。穆特恩此舉,便有挖陶煜牆角的嫌疑。
穆特恩一向重視滿漢之防,盡力提拔滿人。在陶煜看來,提拔福興無疑是假公濟私。因為廣西形勢複雜,戰事頻繁,非驍將不足以鎮守。
向榮乃綠營名將,在廣西提督任上尚且舉步維艱。福興只有匹夫之勇,怎能出任廣西提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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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戰役中,陶煜看出黑旗軍實力強大,非清軍所能敵,作戰並不積極。
為此,穆特恩十分不滿,向咸豐上密摺,參劾陶煜。
福興是自己人,彼此已經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穆特恩也不瞞他,說道:
“日立是楊遇春的舊將,皇上對他早有懷疑。只是,皇上善待重臣,念及他往日有功,不忍拔去他的頂戴。
“這一次,日立作戰消極,別說我對他忍無可忍,皇上亦是如此。不久上諭就會下來,總逃不過革職留任、戴罪立功的處分。”
按照穆特恩的打算,最好是趕走陶煜,換一個滿人擔任廣東陸路提督。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接替陶煜的人選,一個名叫崑壽的滿人武將。
咸豐也是個絕頂聰明之人,自然不會完全聽信穆特恩的話。臨陣換將本就是兵家大忌,若讓陶煜離任,反倒是便宜了陶煜,讓他得以脫離戰場。說不定,陶煜已經擺爛,巴不得這樣幹呢。
恰在此時,親兵來報,說陶煜已經率軍後撤,準備反攻寨墟,確保清軍退路。陶煜走得匆忙,只給穆特恩留了一封字跡潦草的書信。
穆特恩匆匆覽畢,頓時大驚失色。陶煜擅自後撤,八旗兵頓失屏護,必將遭到黑旗軍的直接攻擊。
木已成舟。看來,陶煜也可能選擇後撤了。
福興看過信,勃然大怒,說道:“鑄農兄,日立真不是個東西!不來開會也就算了,他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就擅自後撤,動搖我軍大局。這個日立,真是該殺!”
穆特恩並不像福興那樣激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陶煜可以為自己的行動找到很多理由。而且,穆特恩心裡明白,陶煜的選擇是明智的。
他只得頹然嘆口氣,說道:“我本在撤、守之間猶豫不決。日立的急信,也算是幫我做了決定。
“老弟,我們只能引軍後撤。江北那邊,就全靠你來周全了。”
福興氣急之餘,卻也束手無策,說道:“鑄農兄,請你保重。此戰之後,咱們渡過這個難關,再相聚好好喝一場!”
穆特恩和福興都對戰局持以悲觀態度,但尚不至於絕望。他們甚至還很樂觀:清軍人馬眾多,大不了戰敗後撤,整軍再戰而已。
楊烜卻胃口極大,不僅試圖包圍清軍,還要全殲穆特恩的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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