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說,“我只希望後來的時光,都與沙輕舞有關。”
沙輕舞心一跳,怔怔反問:“後來的時光,都與沙輕舞有關?”
“是!”他回答的肯定,目光看了過來,深深地,“後來的時光,都與你有關。”
沙輕舞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到辭藻,反反複複,到了最後卻只能怔地看著他。
大概藺晨猜透了她的心思,補充說:“明日我要去參加記者招待會。”
“記者招待會?”沙輕舞擰眉,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我可能忘了跟你說......”前面紅燈,他停下車,松開她的手,拉了手剎,側頭又看她,頓了片刻,繼續把未說完的話說完,“我被調了個崗位。”
“什麼崗位?”
“外交部發言人,明日上午十點,首次參加記者招待會。”說完這話,綠燈亮了起來,他鬆了手剎掛了檔,手又來牽她,撓著她的掌心,掀起唇角,一本正經地,“沙記者,請多多指教,並手下留情。”
聽了這話,沙輕舞算是明白了。外交部發言人?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生死未蔔了?
“你回來了?”她訥訥地問。
藺晨點頭,語氣堅定:“是,我回來了。”
聽著他沉沉的聲音,沙輕舞的眼眶忽然被潤濕,她握住藺晨的手,輕輕地一聲低喃:“你終於回家了。”
她是多麼奢求藺晨可以從戰場上退下來,可是,她不敢開口要求他,因為她不願意讓他為了她而放棄什麼。可現在,他回來了。她真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
車停在梵悅樓下,藺晨熄了火,解開安全帶下車那刻,沙輕舞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漆淩的目光看了過來,帶著幾分疑惑。
“楚楚的事,別告訴任何人,好嗎?”她請求道。
藺晨兩段濃眉微蹙,猜說:“你要瞞他們?”
她點頭:“是,我想瞞著他們。”頓了下,她補充,“瞞一輩子。”
萊楚楚從未和他們提過眼癌之事,想必是不願讓他們知道,想必,萊楚楚走的時候一定很安逸。因為,她雖然是一個人孤獨的走了,可她卻想要活在所有人的心裡。既然萊楚楚存心瞞著他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走掉的事情,那她就幹脆一瞞到底,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藺晨自知沙輕舞的想法,可是萊楚楚和他們的關系如此特殊,怎能瞞得住?他沉默了幾秒,問她:“如何瞞得住?楚楚不出席我們的婚禮,你又如何解釋?”
“楚楚這些年和陳跡歡糾纏不清,我可以解釋說她為了陳跡歡隱退畫壇,從此兩人逍遙快活,過安生日子去了。”
“即便如此,我們的婚禮她沒來,你認為小焉他們不生疑嗎?”
沙輕舞自知大家會生疑,只是她別無他法。
“我今早已和楚楚透過電話,她告訴我她正在歐洲,下一步打算和陳跡歡環遊世界,所以楚楚重色輕友,無法參加我們的婚禮,你就在我旁邊,聽的一清二楚。”
聽著她的說辭,藺晨沉默了。
“楚楚向來桀驁不羈,做事風格又張揚跋扈,她能為了泓演紙迷金醉,那麼為了一個陳跡歡隱退安居,也不是不可。”沙輕舞擰緊眉,求他,“好嗎?藺晨。”
藺晨沉穆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既然她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那麼,他就依她。
只是......
藺晨又深深地看了沙輕舞一眼,由上至下將她打量了一番。
只是萊楚楚去世的這份哀慟,無人幫她分擔,甚至,她要連同其他人的一起承受,他真的不捨。縱然不捨,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齒輪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