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一裡外有棵梧桐樹。
阿卿拖著疲倦的身子,艱難地走過去,最後靠在樹幹旁休息。
雖然筋骨無礙,但臀部的皮肉傷還是十分折磨人,再加上求個小時未進一粒米,她有些體力不支。
只能坐在樹蔭裡先歇著。
書房裡,冰塊在玉盆中融化著。
案桌前白巽正在執筆作畫。
宣紙上出現了一位女子的輪廓,五官尚不明晰,但如瀑的黑發和瓜子臉的面龐已經彰顯出這是個美人。
“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
白巽放下筆,淡道:“進來。”
寒汀剛踏進一隻腳,就看見五殿下將桌上的紙揉作一團。
他呼吸半滯:“殿下,屬下打攪您作畫了?”
五殿下擅作畫,就連皇宮裡知名的畫師尤封也誇他作的水墨畫,“山似欲言,水亦含情”。
白巽只作山水畫,且能將山水畫活了。
一幅畫,值千金。
他將殿下的思路打斷,便是將千兩黃金統統扔進海裡。
白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連語氣也平淡到聽不出任何情緒。
“何事稟報?”
“稟殿下,趙姑娘被帶到餘美人的宮殿裡了。”
寒汀將發生在秀麗宮的事情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殿下的反應。
白巽難得露出些表情,他很不高興地“呵”了聲,“她竟然為了護一個丫鬟,自己認了罪,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寒汀弱弱道:“殿下,宮中傳聞餘美人不似看上去那麼溫善,趙姑娘可能要吃大苦頭了。”
“她吃不吃苦與本殿下何幹?”白巽拂了下廣袖,臉色更加陰鬱。
不敢再多言。
寒汀跪下地上懊悔,早該知道殿下對任何女子都是無情無義,他就不該回來報這個信。
就在他暗自嘆氣時。
白巽忽然回過頭,甩下一句“本殿下入宮一趟”,而後大步流星消失不見。
寒汀這下傻了眼。
殿下昨兒個不是才入宮探望過母妃了嗎,怎麼今日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