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沒了,再撥發型要亂了。”
沈夏年看到袁望野,忽然目光就定在袁望野的臉上再也無法移開,他愣愣地說:
“小野你穿這身好帥噢……”
袁望野低下頭:
“是覺得這樣比較正式嗎?”
“怎麼說呢……就突然長大了,感覺不能再把你當小孩子看了……”
平時如果袁望野聽到這種話,肯定會炸炸地說“不許把我當小孩子看”,可白項那番話實在太影響心情了,以至於他和沈夏年拌嘴的力氣都沒有。
袁望野當然也知道這個圈子就像一件漂亮光鮮的華服,內裡爬滿密密麻麻的蝨子,他只是相信沈夏年,遭受到網路暴力偷偷哭泣的沈夏年、不慎落水後醒來第一句是道歉的沈夏年、被誇小仙女而羞得滿臉通紅的沈夏年、笑得曖昧要給他晚安吻的沈夏年……沈夏年說得沒錯,每一個你都值得被愛,袁望野愛沈夏年的千面百孔,他的每一張臉孔,無論好壞袁望野統統都接受,他就是如此盲目。
“年哥,如果你真的很想紅,我幫你,不要去找白項。”
“……”這個話題太突然了,沈夏年有點措手不及,“幹什麼呀,突然說這個……”
“你——”不許跟任何人跑,袁望野的愛情觀就是霸道又不講理,又有點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想當為小仙女披荊斬棘的騎士,他想要陪伴在沈夏年的身邊,一起站在越來越大的舞臺上,一起給愛他們的人帶來希望和快樂。
“收拾好了就走吧。”
白項簡直是掐準了點跳出來壞事的,袁望野把脫韁的思緒全部拉回來,悶悶不樂地跟著走了。
“其實小野你真的沒必要去,”白項嘆了口氣,“我保證不會讓夏年出事。”
“走了。”
袁望野拉著沈夏年出去了。
白項帶他們參加的是一個投資商的聚會,這些投資商絕大多數都是投資電視劇的,白項原本想帶沈夏年來,是為了幫他認識一些知名編劇。
現在的影視劇大多都是ip劇,ip劇是指在有一定粉絲數量的國産原創網路小說 、遊戲 、動漫等基礎上創作改編而成的影視劇,而ip的本質是消費原作和衍生品相關的人員粉絲的狂熱度和購買力。
如今明星偶像大多身兼數職,唱歌、跳舞、上綜藝、拍戲樣樣不落,很多比較冷門的ip劇本甚至會考慮優先遞給偶像而不是演員,希望透過偶像的自身熱度吸引人氣來造勢。白項也不知道沈夏年會不會演戲,不會也沒關系,反正這年頭很多所謂新生代演員的演技,也不一定比外行的偶像明星好,都是營銷號收完錢捏住鼻子閉上眼瞎吹的,還有粉絲們兩米厚的濾鏡。
今年年初就有一部算是比較有名的ip劇給袁望野遞劇本,邀請他出演男主,人設簡直是量身定做,小說原著裡的外貌描寫是:“擁有天使一般的面容,笑容邪魅,宛若從漫畫裡走出的男人”,然而女主角的演員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得比暑假作業還新的新人,洪頂頂就推了,隊內互相幫助一下就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還真當小袁五爺年度扶貧慈善家呢?
沈夏年倒是沒所謂,他不覺得拍戲有什麼不妥,相當於多了一份工作多了一份收入,有錢賺嘛,他以前打工也跑過龍套,屍體、士兵什麼的,一天還有兩百塊拿。
這場酒會上俊男靚女雲集,一個個都是生面孔,幾乎都是未出道的新人演員,看到沈夏年和袁望野都表露出驚訝,顯然沒想到連當紅偶像都來跟自己搶飯碗。
“挽我。”
白項把手臂遞給沈夏年,沈夏年還沒反應過來,袁望野一言不發地把手臂也伸過來,用清澈無辜的狗狗眼對著沈夏年眨啊眨,用目光對沈夏年說“來牽我來牽我”,沈夏年想到畢竟是白項讓自己來的,而且《崽啊我們走》能順利播出也有白項的一份力,他還沒機會和白項道謝,他想向袁望野說對不起,結果袁望野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哎呀哎呀,”白項笑得幸災樂禍,“某個小朋友不開心了。”
“謝謝白爺幫忙。”沈夏年畢恭畢敬地說。
“客氣什麼,小事。”
白項無論何時都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穿著得體優雅的西裝,平日裡穿長袖襯衫,談吐不凡,和那些大腹便便笑容猥瑣的投資商完全不是同一類物種。
沈夏年心不在焉,四處尋找袁望野的身影,想著等下怎麼給他道歉,突然有人把白項撞了一下,潑濕了他的西裝,是一個面容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他驚慌失措地向白項道歉:
“白爺對不起,我幫您擦擦!”
“不用了,沒事的。”
白項禮貌卻冰冷地拒絕了對方,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手肘上,帶著沈夏年離開,嘴裡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這樣的演技還是別在演藝圈裡混了。”
沈夏年抽了兩張紙要幫白項擦外套,白項拒絕了:
“不礙事,我先帶你去見個人,小梅!小梅!”
沈夏年看到一個身形壯碩穿著旗袍長發披肩的倩影,被一堆人簇擁著,聽到白項的呼喊便轉過了頭:
“哎!白哥我在這兒呢!”這位小梅歡脫地向白項跑來,他是個穿旗袍的大老爺們,高跟鞋噠噠作響,向兩人走來,“這位是——唉喲等等,我認識!我認識!”小梅和沈夏年確認過眼神,單方面宣佈是同類人,他握住沈夏年的手,瞬間建立起高尚的革命情誼,“沈夏年是不是?我聽過你,很火的噢!”
“我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