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腫脹的眼睛略微感受到痛意,沈信楨抬手擦去眼淚,不期然間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邊的男人視線交彙。
溫律面無表情,沉默地看著她。
沈信楨難堪地別過臉去。
溫律邁步走過來,他手上拿著兩只冰淇淋,一隻草莓一隻牛奶。
是剛剛他吵著說渴,下樓去買的。
現在已經有些融化了。
他在沈信楨跟前站定了,淡淡地問:“沈信楨,你想要什麼?”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呢?
沈信楨抬起紅腫的眼睛,睫羽上的水珠墜下來。
她反問:“你呢,你想要什麼?”
溫律垂下眼簾,漆黑的眼底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感傷。
“我想要的東西你已經沒有了……你給了別人。”
那顆虔誠而熱烈的愛戀之心,她給了溫則。
她在他面前變得如此匱乏。
可他不也一樣嗎?
他愛著沈信楨,卻拿不出她想要的東西。
將近一個月。
漫長的失蹤讓一廈的員工起了疑心,媒體方面也微有風聲,幸好有溫則的表姐程梔及時壓下了輿論,幫著穩定了局勢。
沈信楨和趙普亮焦慮萬分,而溫律仍舊一派從容。
這天,他甚至拉著沈信楨去另一個城市旅遊。
沈信楨無奈,拗不過他,只能跟著去。
他們沒有報團,沈信楨沒有心思,只有溫律在前一天做足了旅遊攻略,脖子上掛著網購來的單反,興致勃勃地拉著沈信楨到處跑,看到好看好玩的,還會停下和沈信楨一起拍照。
沈信楨疲於應付,但不想掃興,總是極力配合。
為期三天的旅行終於要結束,最後一個晚上他們在民宿住下。
當地空氣很好,沈信楨趁溫律去洗澡的空檔,爬上了樓頂。
剛剛入秋的江南城市,夜風潮濕而柔軟。
夜空是濃稠的黑,黑得微微發藍,上面星羅棋佈,一道銀河貫穿天空。
沈信楨仰頭去看,不知過了多久,身側靠過來一具溫暖的身體。
溫律與她並肩坐在樓頂,手肘撐在地上,姿態悠閑。
誰都不主動說話,彼此都在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樓下一道尖銳爭吵聲打破寂靜氣氛,沈信楨和溫律聞聲去看。
一對夫妻在樓下謾罵,漸漸發展為撕打。
民宿的老闆和住戶紛紛上來勸架,男人怒吼喊叫句句惡言,女人聲音尖銳句句詰問。
好一會兒,夫妻兩個才被勸進了屋。
沈信楨見慣了這種事,內心並無波動,而溫律似乎是疑惑了很久,開口問她。
“人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可惡?”
彼此相愛的關系,在一起卻像是作孽。
沈信楨不假思索就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