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這麼大,你在這做什麼?”
莫折霽看著陶珠的背影,遲疑了半晌,才笑著問她。
陶珠慼慼然一笑,轉過身,對上莫折霽的眼睛:“林總管逃掉了吧。”
一陣沉默,一聲嗤笑傳來,莫折霽邁開步子往前走,並不打算理陶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莫折霽!”
陶珠從未有過這樣的怒氣,她死死得盯著莫折霽,一雙眼睛混著未流出的淚水,連帶著鼻尖都凍得通紅。
莫折霽駐足,陶珠從懷裡取出一塊令牌繞到莫折霽身前,舉著令牌逼迫莫折霽對上她的眼睛。
“這塊令牌,是在抓住我的黑衣人身上偷的,這可是你岐山閣掌事的令牌,你敢說那些黑衣人和你沒關系嗎!”
莫折霽看著那令牌不語,蹙眉等陶珠的下文。
陶珠自嘲一笑:“難怪……難怪你向我打聽徐懷簌,一開始你就不安好心。”
“反正你們都看徐懷簌高若儀不順眼,我幫你們除了她又如何?”
“可你差點害死了夫人!”
莫折霽承認得很幹脆,可這顯然不是陶珠想要的結果,當時她就懷疑那人是不是林總管,所以故意打了那人一掌,實則是為了奪他腰間的令牌。
“那你為何不去告發我?”
莫折霽逼近陶珠,對她冷冷笑道:“既然你撿到了令牌,又何必來跟我說這些,你只要將它交給徐懷簌,或者是你們侯爺,我都會得到懲罰,替你夫人出氣。”
陶珠步步後退,她搖著頭,覺得眼前的莫折霽陌生又令人害怕,她要的不過是他的解釋,可他卻根本不想解釋,或許於他來說,自己如同他的商品一樣,只有利用的價值……
“莫折霽……”
“讓我猜猜,其實你也巴不得徐懷簌死是不是?”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你以為我對徐懷簌有意思,你也是想讓她死的,所以你隱瞞了下來,是不是?”
“陶珠,你以為你是誰?”
“你現在是來威脅我?你不過一個奴婢,真以為我把你當回事……”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刺耳,陶珠收回手,抬起本來垂下的頭,看向莫折霽,莫折霽將頭偏向一旁,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捱了那一巴掌,他卻什麼也沒說。
這些年來,陶珠在秦越身邊學得最多的就是堅強,她縱然是一個奴婢,卻也有自己的驕傲,那一巴掌下去後,她卻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我沒有告發你,是因為你對我對夫人並沒有殺心,算上之前的照顧,這是我還你的!”
“這一巴掌,是在告訴你,就算我是一個奴婢,也是承陽公主的奴婢,還輪不到你來揣測我的心思!”
“莫折霽,我只希望,我們再不要見,我和你之間,該還的還清了……”
說罷,陶珠將那塊令牌塞到莫折霽懷裡便轉身離去。
沒人看到,陶珠眼中打轉的淚水和被咬破皮的下唇,她只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陶珠也不會知道,莫折霽那張看不清表情的臉上,是悔恨與心痛交織。
夜很涼,莫折霽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自嘲一笑。
“這樣也好……”
寒冬的朱雀街上並沒有多少遊人,紫殊侯府的馬車在街上只單形影,伴隨著車軲轆壓過雪地的摩擦聲,皆是靜謐。
馬車上,蕭玦沉著眸子不語,木易驚蟄則坐在對面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偏頭看向蕭玦的脖子處,有好幾道劃傷,她伸出手想去替蕭玦檢視一番,卻被蕭玦用眼神制止了。
看著蕭玦冷厲的眼神,木易驚蟄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半空中的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