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被窩太暖和,也可能是外面的雪下得大了天太冷,我窩在被窩裡根本不想動,連帶著身邊的蕭玦,也被我熊抱著。
“哎,早知道就在府上睡懶覺,看什麼雪呀。”
“雖然我很想和你窩在床上,可今日來赴約的人不少,我們真的要晚去嗎?”
蕭玦雖是嘴上這麼說,抱著我的手卻沒有松開。
我沖著他哼了一聲,率先松開了手掀被子,只是被子剛剛掀開,就能明顯感到溫差,雖然屋內有暖盆,但比起被子裡實在差太多,我呼了口氣,趕緊去穿衣服。
洗漱好後,我推了門出去,瞬時寒風就夾雜著雪花撲面而來,果然,昨晚下了大雪,四周已然成了一片素白,我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湯婆子,看向院中,卻見一抹倩影拿著長劍在院中練基本功。
“木易姑娘,起這麼早?”
木易驚蟄抹了一把額間的微汗,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我和蕭玦,先是一愣,又釋然道:“習武之人貪不得懶,我習慣了。”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我看向身旁的蕭玦,他卻一副無辜的模樣。
“我以前每天早上都要起來練劍的,今日是你抱著我賴床……”
我瞪了他一樣,示意他不許再說,他卻笑著攬了我的肩道:“走吧,去吃早膳。”
用膳的地方我並不陌生,就是昨日見過的飯堂,一進飯堂我才發現,連桌位都剩得不多了,那些用膳之人中,有不少熟面孔,我皆與她們點頭一笑了過。
小廝也不廢話,直接帶了我們去一桌沒人的位置。
“幾位客人要用點什麼”
“小米清粥,再上三屜冬蝦包子就好。”
蕭玦隨意點了吃食,我和木易驚蟄都沒有插話,畢竟我這人對早飯一類的吃食從不講究,木易驚蟄自小跑江湖,定也沒那些大家閨秀的繁文縟節。
廚房的辦事效率很快,不一會,熱騰騰的早膳便擺了上來,薄皮的冬蝦包子打著好看的十八褶,在竹製的籠屜上均勻得擺放著,我趕緊叫陶珠把羽剎叫上一起吃,陶珠倒是一臉熟絡,只是羽剎臉上有為難之色,我趕緊對蕭玦使眼色,他只是無奈一笑,拍了拍旁邊的凳子,彼時羽剎才紅了臉坐下,倒也稀奇,百年不變一副臭臉的羽剎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吃個早飯而已,別那麼拘謹。”
我安慰了他一句,趕緊將蕭玦為我夾的包子放進嘴裡,鮮香四溢,好吃!
酒足飯飽後,飯館裡的人有些已經趕往會場了,我看著成群結隊的人,趕緊問蕭玦。
“可知道賞雪宴辦在哪?”
“就在書院的觀山臺。”
我似懂非懂得點點頭,畢竟那所謂的觀山臺,我也不知道在哪。
“有一段路,我們走過去,也當消食。”
我欣然同意,說罷便前去挽了蕭玦的手。
木易驚蟄一路都沒有說話,我總覺得她不像是話少的人,可再看她,卻又實實在在是一臉無話可說的模樣。
走了許久,一行人總算是由著小廝帶路到了觀山臺,如今我也才知道這白霜書院著實之大,再因本就依山而建,這觀山臺正好是書院盡頭,建於京郊山頂的最高處,實為一個精心修繕過的觀景臺,可俯瞰長安繁華,也可賞京郊秀美。
只是這滿山大雪,看上去除了白還是白,但遠遠得便是一陣暗香撲鼻而來,紅梅未開,卻有臘梅點綴,越發接近觀山臺,香味越濃。
觀山臺上已有不少來客,更是擺了桌案,臺上的文人相互俯首作揖,想來都是學教府的學子,而我在這人群中,卻沒瞧見賀池。
“賀池呢?”
“他說有閑心參加這種相互吹噓的宴會還不如在家多看兩本書應付會試。”
我不由驚嘆:“他倒是認真,我聽你說是賀池告訴你這裡有宴會,還以為他會來。”
“估計是動了真格。”
我與蕭玦相視一笑,也不再拿賀池開玩笑,我看了四周一圈,也沒個熟識的,賀池不來,看來何玉寧也不會來,我正思辰著沒伴,耳邊便傳來了少女們銀鈴一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