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隨聲音看去,一群莫約十二三歲的女孩們嬉笑著走來,為首的是學教府授課的老先生,想來這些都是新入學的學子吧。
少女們掩不住的興奮,偶有一兩個也是強鎮著激動默默跟著,只是一雙四處打量的眼睛無疑得暴露了她們也對此很是新鮮,我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在學教府時的情形,當時那些姑娘們還未出嫁,也是這般活潑。
吵鬧的少女們扶著老先生走向桌案的首座,好些學子都來迎接,我看了看她們身後的人,她們的行為儼然和那群少女成了鮮明的對比。
徐懷簌為首,步態端莊款款而來,挑不出一絲紕漏,她身後跟著幾個侍女,身側則是高若儀。
我不由微眯了眸子看向高若儀,接著心中一股無名怒火逐漸升起。
我突然明白昨日陶珠欲言又止的話,高若儀的確有異常,而且那樣的異常讓我很不爽。
只因遠遠望去,高若儀的五官竟與我有七分相似!
若說只有這一點,畢竟我和她同父異母,這些年高若儀骨骼越發長開了,有幾分相似還說得通,可她穿的衣服,竟與我平日穿的無二,而那件衣裳,我記得還安放在我帶來的行李包裡。
我的手被氣得微微顫動,高若儀似乎是感覺到了我在看她,看了我一眼,又心虛似得趕緊低下頭,徐懷簌隨著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卻只是禮貌一笑,接著便帶著侍女隨老先生站到了一起。
“那個人是誰?她和你長得好像。”
木易驚蟄神色淡淡,看了我一眼問道。
“像嗎?”
回答的卻是蕭玦,手上傳來溫熱,是蕭玦在讓我安心。
“皮囊而已。”
我淡淡答了一句,盡量讓方才的事情不去幹擾我的思維,但我依舊不解,從一開始,我和高若儀的長相雖不說一點相似都沒有,卻也從來不會被人多想,可如今,她臉部莫名的變化,甚至和我一模一樣的衣服,不得不讓我多疑。
老先生蒼老的聲音響起,雖然有些無力,卻讓在座之人都端正了神色聽他教導,只是這次老先生難得的沒有囉嗦,感嘆了幾句時光蹉跎便正式開始了宴會。
這種文人宴會比宮裡的自在,眾人暢所欲言,煮酒論詩,別一番自在。
“瞧見了嗎?紫殊侯和承陽公主!”
“果然如傳言一般,紫殊侯真是豐神俊朗!”
不遠處少女們嘰嘰喳喳得討論聲清晰得傳到了我這方,我不由無奈一笑,看來不管那學教府的學子換多少批,她們這愛八卦還花痴的特點都不會變。
“咦?你們有沒有發現,那位承陽公主和我們若儀姐姐長得好像?”
“是呀是呀,而且那件衣服……好像若儀也穿過!”
我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冷笑一聲,將酒杯放下,也是好笑,今年入冬我想著以前的衣服很多就將就著穿,便還沒制新衣,如今倒好,我這身衣服,竟還出了個重樣。
四周的氣氛不由冷了幾分,眼前移來一抹身影。
“好些日子沒見,紫殊侯的傷可恢複了?”
徐懷簌端了酒杯敬向蕭玦,我不禁無語,好像我傷得比較重吧。
“蕭玦的傷只是小傷,多謝四姨母掛心。”
蕭玦沒有接那杯酒,神色中有些疏離,徐懷簌笑容一僵,繼而又笑道。
“其實侯爺不必如此客氣,我與越兒年紀相仿,越兒都不曾叫我四姨母,侯爺更不必。”
“那你覺得是我失了禮數?若是如此,這聲四姨母我也叫得。”
“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懷簌慌張解釋,我只笑著看她,若說以前我不在乎蕭玦魅力多大有多少女子喜歡,可現在我既然認定了我喜歡他,他似乎也喜歡我,我與他更有夫妻之名,便不想再看到那些有的沒的的把戲,更不能在我面前賣弄她的花花腸子,徐懷簌是,高若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