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抬眸看向虞秋,目光由她的臉移到她的身體上。
他瞳孔微縮了下,便垂眸喝了杯酒,之後又倒了杯繼續喝。
當下姑娘們中最受人注意的本該是顧音音,偏偏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被虞秋給吸引去。因著她自視甚高,跳舞時也有大大方方地注意著堇寧王的反應,不想卻見他與別人一樣只看虞秋這個傻裡傻氣的賤人。
她登時氣得恨不得虞秋去死。
她本想著身體裡的毒,會在她於堇寧王面前表現了整支舞後才會發作,不想卻因她心中怒火太盛而提前。她突然覺得頭暈,緊接著四肢無力,便忽然癱倒於地,隨之又吐出了口鮮血。
為了當堇寧王的面陷害虞秋,她當真下了血本。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住,除了亭內的江以湛,他的目光只隨意地從顧音音身上瞥過,便繼續若無其事地喝自己的酒。
意識到什麼的言顏首先便握住了身旁虞秋的手。
一直站在江以湛身後的姜風過來從顧音音跟前蹲下,問道:“這是怎麼了?”
顧音音虛弱地趴在地上:“我……我不知道,好痛。”
姜風便隔著衣袖為她把脈,隨即擰眉道:“中毒了。”
戚韓也已過來,他歡喜地看了虞秋一眼,才問了句:“好好的如何會中毒?”
姜風吩咐了護衛去喚府醫後,與顧音音串通好的邵芊芊突然過去扶著顧音音,激動道:“是虞秋,自顧姑娘看她經驗不足而取代主舞後,她便處處陷害顧姑娘,也虧得顧姑娘次次都躲了過去,都不與她計較,可這次……”
聽到這話,戚韓便不滿了:“誰給你的膽子胡言亂語?”
“是她,芊芊說的都是真的。”虞聽燕走到虞秋面前,看著極為難過,“二姐,你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罷了,怎連下毒之事都能幹出來。”瞧著倒真像是對自家姐姐極為失望的模樣,她有意將“二姐”二字咬重,為的就是讓人覺得她這做妹妹都這麼說,那虞秋下毒之事便更具信服力。
下毒這罪太大,虞秋不想背,便難得出聲:“你們平時小打小鬧地冤枉我,欺負我倒也罷,怎連下毒這種事也算我頭上?”
“二姐……”
其實這裡看臉說話的人不少,便有宴客道:“還是莫胡亂冤枉人了罷!我看這姑娘不像那種人,是與不是,查查便是。”
姜風也相信不是虞秋,但確實得查,便轉身欲走。
對顧音音來說,要查自然最好,待到從虞秋搜出毒.藥,只要沒證據證明是嫁禍,那下毒的便就是虞秋,這種歹毒之人必須得被趕走。
不想這時一直置身事外,只仍舊低頭飲酒的江以湛突然出聲:“不必查。”
聲音不大,卻足夠所有人聽到,但沒人能猜得準他這是何意,便都是懷著不解看著他。
姜風過去拱手道:“王爺有何吩咐?”
江以湛抬眸看了那滿臉不高興的虞秋一眼,過了會後,才不緊不慢道:“現在就將這穿紅衣服的給趕走。”
穿紅衣服的,在場只有中毒的顧音音。
本是滿懷期待的顧音音聞言,因中毒而沒什麼血色的臉,這回更是倏地煞白一片,她緊緊地盯著面不改色的江以湛,如何也不願相信,她心心念念,也有信心到手的男人竟會這般對她,還是在她看起來不知是否有命活之際。
她以為他會對她心生憐意,卻不想這般絕情,她怔怔地問起:“為什麼?”
姜風愣過之後也問:“是啊!王爺,這是為什麼?”
江以湛只道了句:“礙眼。”便起身踏出亭中。
虞秋面含不解地看著朝這邊走來的江以湛,直到他離近了,她本是以為已經越過她的江以湛要直接離去時,他突然從她旁邊站定。
她又看向他。
他只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了聲:“收斂些。”
這話是對她說的,所以他也覺得她下毒了,可她真不想背這個鍋,便在他邁步要走時,突然鬥膽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