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南沫河剛進房間就看到南胥已經穿戴整齊了,心中大驚:“父王,你要出去?”
南胥轉身,入眼的是他眼中那深不見底的黑。以前,南沫河還能從他眼中讀出情緒,現在什麼也讀不到了。
“沫河,你來了?隨父王去後院走走,睡的太久了全身都不舒服。”
南沫河看著眼前依舊笑得慈愛的人,感覺有什麼變了卻又好像沒變,總之很奇怪。
南沫河與南胥並肩走在一起,這種怪異的感覺一直纏繞著她。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熱烈,南胥想忽視也忽視不了,於是他轉過身問道:“沫河有事要問父王?”
南沫河看了他很久,才呢喃的說:“自得知哥哥姐姐們遇害後昏迷,從醒來到現在,我總覺得父王在某些地方的變了,沫河覺得這樣的父王很陌生……”
“呵呵,”南胥輕柔的揉了揉她的發,“怎麼會呢?父王還是父王,並沒有變化。沫河,你要學會照顧自己,好嗎?答應父王,好好聽聞人統領的話,要過得開心快樂,即便某一天父王不在你身邊了,也要做最快樂無憂的公主。”
“父王?”南沫河有些聽不懂,南胥的話讓她覺得很害怕,彷彿下一刻他就會離她而去。緊緊的抱住他,南沫河用只有對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要!沫河要和父王在一起,沫河只聽父王的話。”
南胥笑著說:“沫河不會的。父王知道,沫河是個好孩子,不會給聞人統領帶來麻煩的。”
“可是父王……”
“好了,父王只是隨便說說,你也別亂想了。回去吧,聞人祺他們該回來了。”
“好。”南沫河強壓下心中的怪異感,只當是自己想多了。
剩下的日子裡南胥和以前大不相同,不在撐著,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無論是什麼,只要有助於恢復身體的,他都積極的配合。南沫河開心的同時又很憂心,她心裡始終放不下南胥那句“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做最快樂的公主。”
這天聞人祺等人正陪著南胥在房中下棋,忽然一名士兵衝到房門前。
“啟稟王上,漢軍在城前叫陣,點名讓聞人統領出戰。”
聞人祺起身:“王上,讓屬下前去應戰。”
南胥抬起頭,對身邊的人說道:“隨本王到城牆上去看看。”
“父王,我也去。”南沫河急忙開口。
“不行,你待在這裡。”南胥果斷拒絕,然後轉身對其他三人說:“幾位將軍隨本王來。”
劉儀騎在戰馬上,看著城牆上身著紫色便裝的南胥,衝他露齒一笑,笑中不僅有欣賞,更有遇到對手的興奮。
“南蠻王,許久不見吶~”
南胥冷然一笑:“漢帝錯愛了,本王一點也不想見到你。”
“怎麼能這麼說呢?南蠻王的一個計策就害朕的百萬大軍糧草盡失,此般恩情該如何回報呢?哦~朕想起來了,聽說南蠻蠱城中發生了叛亂,親王南闥帶兵謀反,難道蠻王不打算先回去處理內亂嗎?這萬一要是去晚了,您的妻兒可就危險了。您說這一生求的不就是親人健在、家庭和樂嗎?若是辛辛苦苦在外打仗,回家卻發現連家都沒有了,是不是得不償失?真是這樣,您說要這萬里河山又有什麼用呢?哈哈……”
聽著他的話,南胥掩在袍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指甲嵌入了肉中猶不自知。
“說完了?那漢帝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城下風大,若是在我這小城身體受損,本王可擔當不起。”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朕今日來是找聞人祺的。”劉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語氣中帶著帝王的霸氣,“上次一戰是朕疏忽了,才讓聞人祺鑽了空子。朕希望這一次的戰事中,南蠻王能堂堂正正得打一場,若是你南蠻能戰勝我漢朝百萬大軍,朕主動撤軍並與你立下協議,不再侵犯南蠻,世代與南蠻交好。反之,就按第一次戰書上的要求,南蠻世代臣服於我大漢腳下。”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隔空擊掌,他在城上,他在城下,屬於帝王之間的君子協議,算是正式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