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從容的蓋上紅蓋頭,唇角緊抿,揚起個志得意滿的笑容,很快,她就將是鄭府的大少奶奶了,到時候找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鄭夫人,她就是名副其實的貴婦了。
鄭家所有的財産都將是她和她孩子的!
吉時很快就到了,鄭家的花轎也吹吹打打迎了過來。
到底是唯一的獨子娶親,哪怕鄭夫人意興不大,也請了縣裡最有名的鑼鼓隊來,八抬大轎,熱熱鬧鬧的迎娶媳婦。
李有為的大兒子李德生滿臉帶笑的揹著自家妹妹出門給爹孃磕頭拜別,然後又背上了花轎。
白牡丹身量苗條,並沒有李喜奎重,還是纏的小腳,但是李德生當時滿心只有將妹妹嫁入豪門換錢的喜悅,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便不在他眼中。
豈知正是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壞了他們的大事兒!
袁珍珠看著白牡丹順順當當的上了花轎,便滿臉喜色的往外走了,大事已成,她也沒必要在這裡受人白眼。
“真後悔!要知道你打算添五兩銀子的話,咋也得叫大哥二哥他們一塊回來吃,這下倒好,便宜那老賤人了!”
二人走出去老遠,孟雙雙依然忍不住抱怨。
袁珍珠不由失笑,“傻閨女,我都不心疼你心疼個啥勁?再說了,難道你以為這銀子是那麼好拿的嗎?”
要不是為了將白牡丹帶進去,她能拿得出這麼多錢來?更何況,這錢也不是她的,白牡丹想要嫁進豪門,不出點兒血咋成?
“嘖,袁姐姐,你這話是啥意思!”
孟雙雙立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袁珍珠這話有大有深意呀!
“哈!”
袁珍珠但笑不語,留下個“你等著瞧”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徒留孟雙雙在身後心癢難耐。
莫非這給人添妝還有啥秘密不成?再不成難道那銀子是石頭變得?
任她咋也想不到,袁珍珠正是藉著添妝這一會兒的功夫,將新娘子給換了。
是夜,完成了拜堂成親的所有禮節,鄭夫人很快便把兒子送進了洞房,傻兒子不需要應酬,只要乖乖給他傳宗接代,生孫子就成!
“夫人,少奶奶有事找您。”
鄭夫人正在院子裡應酬,突然有小丫鬟來報。她眉心一皺,思索著新娘子是不是嫌棄自家兒子,抬步往新房走去。
“娘,辛苦您跑一遭,是媳婦的不是!”
還未進門,便見到一低眉斂目的漂亮女人身著紅色嫁衣跪在地上迎接,鄭夫人見狀,心頭的戾氣消散了不少。
不論如何,這媳婦看起來還是個懂事兒的。
“自家人不必客氣,有啥話就直說吧。”鄭夫人倨傲的點了點頭,坐到首位。
“兒媳有事欺瞞,還請娘見諒!”
白牡丹轉過身來,依舊跪著,神色一片恭順,但天知道,她心裡恨得牙癢癢。
鄭夫人黛眉微蹙,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白牡丹乖巧的將代嫁經過敘述了一遍,只不過將自己的身份改為了落難的秀才之女。
鄭夫人看她談吐不俗,倒也有幾分相信,但私下裡還是著人調查了一番,袁珍珠有心隱瞞,自然會將一切麻煩掃平,又有王縣令做後盾,這身份一事做起來天衣無縫。
“兒媳莫怕,既是能夠成為一家人,便是有緣,還當珍惜才是,我身為婆婆,絕對不會為難你的,大郎雖說心智未定,但善良淳樸,你若是肯跟他好好過,也不失為一段好姻緣!”鄭夫人對於白牡丹的遭遇,感同身受,十分憐惜,絲毫沒有察覺,這是一條帶毒的美女蛇,隨時都有可能咬她一口。
“嗯!”
白牡丹泫然欲泣,抓著鄭夫人的手激動的顫抖,但天知道,她其實更想用這雙手掐死對方。
“咋個回事兒?客人都等急了,你們還在屋裡唧唧歪歪!”
鄭財主被閹了之後面子上難看的緊,因此根本沒有出席今天的婚禮,只一個人獨氣的在屋裡喝悶酒,孰料有客人喝多了,竟然找上門去。
他又不能叫人打出去,只好親自來後院兒叫鄭夫人出去支應。
“拜見公爹!”
卻在此時,白牡丹笑意盈盈的轉過身來,朝著鄭財主拜了一拜,身子單薄搖搖欲墜,但卻在鄭夫人看不見的角度,朝著鄭財主拋媚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