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些不忍:“其實,深海沒有人想要你走。”
“嗯,”白深淺淺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也是迫不得已。換作是你,我相信你也會這樣做的。”
“那枯葉蝶的事情?”老大問。
白深頓時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拳頭:“會牽扯到別人嗎?”
老大沉聲說:“會。”
見他不說話,老大輕嘆了口氣:“對不起,白深。”
“幫一下我吧,老大,”白深的聲音有些止不住的微顫,“這麼多年我就求你幫我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那個馴鹿?”老大問。
“對,”白深說,“他不能離開枯葉蝶,他什麼都沒有做錯。”
老大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我盡量。”
“謝謝,”白深抬眼看著他,笑了笑,“走了,老大。”
看著白深往門外走,老大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等到白深走到門口,他才叫了他一聲。
白深停下腳步,只聽見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我替深海謝謝你。”
白深頓了頓,終究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開啟門走出去。
他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應該待在哪裡。等到走出深海的大門,他靠著圍牆,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來電顯示是一串西班牙文“a gritos de esperanza”,他原本完全不懂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意思是“希望的呼喊”。
這是那次在安達盧西亞,他和路潯聽到街邊的流浪歌手唱的一首歌,當時,路潯還幫他翻譯了兩三句。他就存了這個備注,當作路潯的代號。
白深接通電話:“怎麼了?”
“我就無聊,和你說會兒話,”路潯說,“你們都在工作,連肖梟都有任務。就我一個人閑著,讓我感覺枯葉蝶不要我了似的。”
白深聽到這話,心情驟然複雜起來,不禁紅了眼眶。他扯出一個牽強的笑:“你再玩,枯葉蝶就真要開除你了。”
“這是我的假期,我應得的,”路潯笑起來,“枯葉蝶要是開除我,那損失可就大了。”
“不說這個了,”白深有些無力地靠著牆蹲下來,“我這裡風景還不錯,離康定不遠,可以開車過去自駕遊。”
“是嗎,”路潯問,“什麼樣的風景啊?”
“有很多......”白深有點說不下去,頓了頓接著說,“有跑馬山、折多山、新都橋,塔公寺、貢嘎神峰,還有海螺溝......”
“聽起來是挺不錯的,”路潯說,“你在那邊還好嗎?深海的姑娘們有沒有成天圍著你送早餐送花啊?”
“我挺好的,這裡高原有點兒冷,”白深說,“你呢?”
“我不好,”路潯說,“我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深只覺如鯁在喉,沉默了半晌,才極輕地說:“掛了。”
他把手機揣回兜裡,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深海的大門,轉身向外走去,一步一步,越來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