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在外面愣了一會兒,沒有立即走,就站在他門前點了一根煙,也沒什麼心思抽,看著指間的煙草緩慢燃燒完,在昏沉的黑夜裡忽明忽暗。
第二天早上,李恪走進餐廳吃早飯,肖梟和路潯就坐在一起,肖梟趕緊起身:“鹿,我吃完了,先走了,等會兒把你們的資料交給我。”
路潯不明所以地從碗裡抬起頭,一臉懵地應了一聲:“哦。”
李恪當然不明白肖梟為什麼要躲,只是覺得這樣也好,可能他是想給兩人不明不白的感情做個了斷。
雖然捨不得,但他知道這樣是正確的。
李恪是深海的重要人物,只要涉及到工作,凡事都要以身作則。要是被組織發現兩人過分接近,一定會造成不良影響。
他總是這樣理性,而肖梟又總是那樣沖動,這樣的兩個人要是還能好好在一起,那真的是見了陰間地府的鬼了。
白深也走進了餐廳,沒去點東西,先坐到了路潯對面。
“還沒緩過來呢,”路潯看著他雙眼無神的樣子,笑起來,“您要不再睡個回籠覺?”
白深沒回應,依舊呆滯地坐著。
“聽說廚師是你們深海的,”路潯說,“今天早上還做了臺灣的什麼包,我也不認識。”
白深緩慢地轉頭看向小黑板上寫著的菜名,好不容易等到眼神聚焦才看清:“刈包。”
他轉回頭,伸手拿了一個塞進嘴裡。
“哎!”路潯奮力挽留了一下,還是沒抓住,“我還沒吃呢!”
白深把路潯的那一盤刈包拉到自己跟前,緩慢地嚼完了嚥下去,才說:“裡面有肉。”
“沒有啊,”路潯拿起一個刈包開啟,露出裡面的餡料,仔細瞧著:“哎?真的有一點兒。”
“是吧,”白深說著塞第二個,吃完了接著拿起第三個,用勺子把裡面的肉粒弄出來吃掉,遞到路潯面前,“吃吧這個沒有肉。”
路潯接過去,嫌棄地嘖嘖兩聲。
“嘖什麼嘖,”白深伸手去搶,“你還給我!”
“不不不,”路潯側身逃脫白深的魔爪,“本來就是我的。”
“好吃嗎?”白深問。
“好吃。”路潯說著,怎麼都感覺這頓像是白深請的一樣。
“我以前去阿嬤阿公那裡,他們也會給我做這個,但是味道不一樣。”路潯說。
“是吧,沒有肉味兒千差萬別。”白深笑道。
路潯很以為然地點點頭。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素食主義的?”白深問。
“十幾歲吧,”路潯仔細想了想,“十七歲大概。”
“你是因為去了戰場,心裡不太能接受嗎?”白深輕聲問。
“我覺得是。”路潯說。
“其實這也不是你的問題,”白深說,“現在時間長了,你經歷了那麼多,可以試著改變自己的。”
路潯沒說話,默默吃完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