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您就吃飽了嗎?”路潯問。
白深聽他這樣稱呼自己,總有點兒想笑,感覺自己是個什麼社會人似的。
“沒吃飽,”白深說,“但我不想排隊去買,要等很久。”
路潯撐著頭看著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是不是該殷勤點兒給您買過來啊?”
嗯,徒兒終於開竅了,為師很是欣慰。
白深沒忍住笑了出來:“去吧,去化點兒緣,為師要吃齋。”
路潯起身去買,白深拿出手機看了看新聞,一抬頭,他又坐了回來,手裡拿著已經裝好的早餐。
“咦?咋會這麼快,”白深拿過袋子看了看,“還包裝好了,這是要怎麼,去外面露營嗎?”
路潯拿過袋子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放到桌上,湊近了一點兒神神秘秘地說:“我還沒排上隊呢,就有一個姑娘問我:你是不是幫白深買飯呀?然後就把這個給我了,還讓我不要告訴你。”
他說到女孩的時候,故意捏著嗓子學小姑娘的腔調,酸溜溜地接著說:“白老師人緣真好,該不會以前的早餐都是姑娘們送的吧,嗯?”
白深笑著,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真沒有。”
“哦,”路潯故意把聲音拉長了,“那您桌上的花兒是不是它自己從桌縫裡頑強地長出來的呢?”
白深看著他陰陽怪氣地說話,竟然還覺得有點兒可愛。
他剛拿起一塊煎餅,路潯就從他手裡搶過去,迅速塞進了自己嘴裡。
“你還吃啊?”白深重新拿起一塊。
“又不是你買的,心疼什麼?”路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塞了一大口。
“那你吃吧,”白深說,“蘸點兒醋。”
“我問你啊,”路潯壓低了聲音說,“這麼多姑娘圍著你轉,為什麼偏就……是吧!”
“就什麼?”白深反問他。
“就……我……”路潯像茶壺裡倒湯圓兒似的,胡言亂語地擠出幾個字,看著他擠眉弄眼了一番,“你懂吧!”
“我不懂,”白深看著他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對你好,但是隻有一個,讓你覺得,看見他就感覺很渴。”
“喝水就好了啊。”路潯說。
“這只是個比喻,”白深嘆了口氣,“那種感覺就像……想和他在一起做點什麼,哪怕一起荒廢時間。”
路潯眯了眯眼睛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白老師,我覺得你特像個搞藝術的。”
“是嗎,”白深隨口回答,“為什麼?”
“你是不是認為愛情就只是愛情,只要靈魂對上號了,哪怕是個老頭兒,大媽,小妹妹,甚至自己的親戚,都可以愛的,無關年齡性別財富等等任何東西,只關乎愛情?”路潯好不容易說出這一大段,期待地看著他。
“嗯……”白深想了想,“差不多。”
路潯丟下手裡被咬了一口的煎餅,往椅背上一靠,十分篤定地說:“小孩兒。”
“我比你大一歲。”白深友情提醒。
“哇,哥哥您的心理真成熟啊。”路潯說。
“這不是成不成熟的問題,”白深很快找到漏洞,“是觀唸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