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蝶的內部金鑰是什麼?”
“下個專案的參與人員表?”
“專案計劃和程序怎麼樣?”
……
雜亂的聲音在他腦海此起彼伏,肖梟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頭暈目眩,所有聲音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只餘下退潮後海風的呼嘯,確切一點兒說,就是耳鳴。
他艱難地坐起來,把腦袋埋在膝間,整個人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之後,屋裡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白深走進來,看見肖梟時不由得一愣。
“醒了?”白深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行嗎?”
肖梟沒抬頭,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費力地動了動腦袋錶示點頭。
白深去接了一杯水,走過來放到床頭櫃上:“李恪給你吃了點藥,我們就在隔壁,有事叫一聲就行。我去叫他過來?”
肖梟仍舊把頭埋在膝間鬆鬆軟軟的被子裡,點了點頭。
白深離開後,李恪很快走進來,整個房間都換了畫風和氣氛。
李恪門也沒敲,一進來就反手鎖上了門,啪嗒的落鎖聲在兩人心底都像一劑定心針,就好像只有關上門,兩人才能做點什麼,哪怕只是說話聊天這樣絲毫不需要避諱的事情。
李恪側身坐在床沿,把肖梟的頭強行抬起來看了看。
“看個屁。”肖梟有氣無力地說。
肖梟就像一匹草原上的野狼,時刻防備,善於攻擊。而李恪格外喜歡的是這匹狼病弱的樣子,搖著大尾巴露出獠牙,結果一口咬在你身上卻只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
“這是你的地盤嗎,就敢一個人往外走。”李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現在不想跟你吵,”肖梟心力交瘁地低著頭,“你會不會說點好話聽聽。”
“那你就找錯人了,我又不是白深,說什麼都讓人稱心如意的。”李恪噙著笑說道。
“你給我吃什麼藥了,”肖梟眯了眯眼睛,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好苦。”
“放屁,明明是甜的,”李恪不服氣地說,“還是找女同事借的每月必備。”
“咦,薑糖水?”肖梟嫌棄地嘖嘖兩聲。
“藥片太苦,就借了點糖,”李恪說著,拿起床頭櫃上已經冷掉的半杯薑糖水,“還要嗎?”
“喝了不會來大姨夫吧?”肖梟不滿地把杯子接過來。
“沒關系,我也喝了,要來一起來,”李恪義正言辭地說,“剩下的你自己喝吧,我不想餵你了,不好喝。”
肖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誰求你餵了?”
他說完,才反應過來李恪的“不好喝”是什麼意思,趕緊轉過頭裝模作樣地看風景,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往你嘴裡倒你又不張嘴,”李恪說得還很有道理,“我怕灑到床單上,這可是我的床。”
肖梟這才抬起頭仔細環顧了一圈,竟然現在才發現這是李恪的房間。
他潛意識裡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床,可能是因為兩個人用的是同一個牌子的洗衣液,從枕頭到被單,都是李恪身上的味道。
李恪看著他臉紅的樣子,也想起來他給肖梟喂水喝的場景。
那會兒肖梟醉得迷糊,加上被催眠,幾乎沒有什麼清醒的意識,到床上之後倒頭就睡。
李恪往他嘴裡塞了藥,怕他沒嚥下去,只好喝了一大口薑糖水,捏住他的臉,俯身壓在他唇上,一點一點灌進去。
那種感覺很奇妙,兩人的吻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只是簡單的觸碰。
可是溫熱的甜味從兩人唇間流過,還夾雜著薑末的清香,他那一瞬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敲擊在他的心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