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安又嗆了一下,她真的在聶暻面前又是打呼嚕又是流口水了?
偷偷的瞥了一眼男人刀削斧鑿一般英俊的臉,她莫名覺得很羞恥,明明寶珠和寶珍那兩個丫頭都見過她蓬頭垢面的樣子,她也沒現在這種感覺,總覺得誰看見她這樣都行,就是不能被眼前這男人撞見。
因為他實在是太完美無缺,舉手投足風雅端莊,在他面前自己簡直就是個粗鄙村婦。
或許是因為太過尷尬的關係,駱心安並沒有意識到到聶暻話裡的弦外之音,只是用狼吞虎嚥的往肚子裡灌著白粥,腦袋裡仍然琢磨著一會兒回家之後,到底應該怎麼解釋這驚魂動魄的一夜才能化險為夷。
聶暻見駱心安心裡著急,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等駱心安吃晚飯走出紅蓮教總壇的時候,聶暻已經騎著一匹雪亮的獅子驄在等她。
他已經換下平時穿的那件白衣,反而換了一身粗布黑衣,頭上戴著一頂遮著面的斗笠,遮住了他那張刀削斧鑿的臉,如果不是駱心安認識他的身形,這會兒根本就認不出這個人就是聶暻。
本來她還在發愁自己怎麼回去,她不是沒想過再麻煩一下聶暻,可是昨晚聶暻就這樣突如其來出現,甚至到現在都沒告訴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憑一人之力剿滅了整個紅蓮教。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偏偏你問他,他的脾氣又絕對不會直接告訴你,昨天晚上駱心安也旁敲側擊了一番,但全都被男人二兩撥千斤的巧避開,等到她追問的時候,男人如果實在避不開就會直接打斷,把話題引到拜堂成親的事情上,回回都讓駱心安莫名其的就被帶跑了。
她早就猜測男人的身份應該不低,不僅是他那一塊玉佩,還有他平時的衣著打扮,雖然總是一身簡單素淨的白色,但布料卻都十分考究,更何況,連朝廷都為之頭疼不已的紅蓮教,卻被他一夜之間全都殺個乾乾淨淨,這也不是什麼普通人能夠辦到的事情。
昨天他已經救了自己一命,這樣的恩情已經讓駱心安不知該如何報答,所以她實在不願意讓這個男人再為了她的事情忙來忙去。
可惜她心裡這麼想著,那句“我自己回去就行,你有事就去忙”還沒說完,聶暻就直接一彎腰把她抱上馬,壓根不聽她說什麼,一句廢話也沒有,一揮馬鞭,獅子驄就如同閃電一般飛馳出去。
名駒的速度當然不是駱心安那輛老馬破車能比的了得,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就已經進了京城,而這時卯時還沒有過,天色仍然一片矇矇亮。
聶暻在距離洛家還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沒等駱心安踩穩腳踏,就打橫把她抱了下來。
這種爛俗的姿勢簡直連駱心安演的那些狗血電視劇裡都不用了,但是看著男人理所應當,面不改色的一張臉,駱心安還是覺得呼吸有點紊亂。
一大把年紀還被人公主抱……這要是說出去肯定得被人笑話死吧……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駱心安全身都不自在的掙了掙。
聶暻卻一皺眉,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他的王妃每次在他懷裡就不知道安分一點,動來動去的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你相公嗎?
“前面就是尚書府了,我不便騎馬過去,你的腿有傷,就給我老實一點。”
駱心安張了張嘴,眼睛睜得更大了。
她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人像小孩子一樣打了屁股!?
看著駱心安目瞪口呆的表情,聶暻從?子裡哼哼了兩聲,暗自勾起了嘴角,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耳朵又有點泛紅。
真是的,嘴巴張這麼大幹什麼,別指望本王會在大街上親你。
兩個人就這麼古里古怪的走了半條街,到了洛家的後門,聶暻才把駱心安放下,眼裡還閃過一絲不高興,好像被人搶走了什麼東西,不過速度太快,沒有被別人注意到,他就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這會兒洛家大部分護衛大概都去山上找駱心安的下落了,所以門口罕見的寂靜,竟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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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準備推門而入的駱心安,聶暻沉聲開口叫住了她,“記住,不管別人問你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都一口否認,不要回答,也不要說自己被紅蓮教的人抓走了,聽到了沒?”
駱心安頓了一下,在心裡笑了笑,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承認這種東西,可是眼下的情況已經不是她一口否認就能解決的了的,她被紅蓮教的人追殺是洛家人有目共睹的,就算她說了謊也得有人相信才行啊。
想到這裡,她剛想笑著回嘴說一句“你把他們想得也好糊弄了”,結果話到了嘴邊對上聶暻那雙幽深的眼睛,她突然說不下去了,他的目光太堅韌篤定,就像他這個人一樣,說一不二,好像一旦被他認準的東西就一定不會逃脫他的手掌心。
駱心安腦袋裡莫名跳出昨晚這男人在她危難之際出現時的畫面,那種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震懾人心的安全感,強烈的讓人根本沒法忽視。
就好像當初她以為這個男人一定對付不了這麼多紅蓮教徒,最後卻全都被他斬殺一樣,這個男人有時強大又深藏不露的幾乎讓人可怕。
沉默了一會兒,駱心安抿了抿嘴,忍不住問出了心裡最好奇的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聶暻沒在開口,駱心安湊近幾步,幾乎貼到了他身上,壓低聲音說,“你剛才說自己不便騎馬過來,實際上是不便這麼招搖的經過尚書府吧?可是你如果只是一介平頭百姓,又何必擔心這些?”
“還有你這一身裝扮。”駱心安掃了一眼聶暻的一身黑衣和頭上的遮面斗笠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連進個京城都要躲躲閃閃?而且昨天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又是怎麼一舉絞殺了紅蓮教?”
話已經徹底挑明瞭,聶暻沒法再糊弄過去,他知道憑駱心安的腦袋估計早就對他有所懷疑,只不過現在並不是他揭開身份的時候,不僅是因為此刻兩人在外面,憑聶毅對他的嚴防死守,如果知道他的雙腿竟然可以走路,一定會更加不擇手段的埋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