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為他很清楚,現在在駱心安眼裡“靖王爺”三個字就等於洛心慈未來的相公,一旦她知道肯定會立刻跟他劃清界限,甚至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沉默了良久,他才終於開了口,“我是朝廷裡的人,昨日洛家被紅蓮教伏擊的事情鬧得很大,雖然被他們的手,但是也暴漏了行蹤,探子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的老巢,我不過是奉皇命去絞殺紅蓮教餘孽,碰巧遇到了你。”
聶暻始終認為夫婦之間要坦誠相待,他作為相公自然不應該欺騙娘子,所以這些話除了模糊了他的身份還有專門去救駱心安的目的以外,其他全都是實話。
說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假三分真,讓你根本搞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更何況聶暻本來大部分說的都是實情,這樣駱心安一下子蹙起了眉頭。
他是朝廷裡的人……嗎?
因為是皇宮裡出來的人,所以那一身華服和那塊貴重的玉佩就沒什麼可奇怪的,而奉皇命絞殺紅蓮教這個理由也是有理有據,完全能解釋的了他昨晚突然出現的原因。
甚至連當初他出現在青雲觀後山的理由都一下子解釋的通了,因為那天太子也去了青雲觀,他要是宮裡的侍衛之類的,本來要保護太子結果卻被有心人算計下藥也完全合情合理。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你的腿呢……還有昨晚你那個下屬,說你身患重病又誰怎麼回事?難道宮裡的錦衣衛可以這樣嗎?”
她意識的把聶暻當成了宮裡的侍衛,聶暻自然也樂意順坡下驢,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我是宮裡的侍衛總長,這病也是當初保護皇上落下的,如今若不是紅蓮教這種棘手的任務,擔心下屬出了紕漏,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駱心安眨了眨眼,腦袋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某個香港電視劇,裡面有個叫無情還是冷血的錦衣衛貌似就是個坐輪椅的,這樣一說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
“那你……為什麼要遮遮掩掩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到洛府來?”
錦衣衛還不能見朝廷命官了不成?
一句話把聶暻給噎住了,他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整個人都僵在當場,被斗笠遮住的臉上緊緊地繃著,過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幾乎帶著氣急敗壞口氣的話,“我在出秘密任務,一會兒若見到岳丈大人會緊張,不行嗎!”
駱心安被狠狠地嗆了一下,咳嗽半天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這傢伙怎麼這麼厚的臉皮,誰是你岳丈大人,不對,呸呸呸,我可不是你老婆,你少亂攀關係!
一句話打斷了駱心安繼續追問下去的思路,這時洛府大門裡突然傳來嘩啦嘩啦開門聲。
駱心安心頭一跳,回頭看了一眼,剛想跟聶暻告個別,結果再抬起頭的時候,眼前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而她腰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掛上了那一枚漢白玉配,一個“暻”字正明晃晃的在眼皮子底下招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駱心安愣在當場,半響才哭笑不得的把玉佩塞進袖裡。
這傢伙到底在緊張些什麼,用不用跑這麼快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駱心安被聶暻就出困境的時候,洛家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洛家所有的守衛都已經全部派了出去,可是一整夜了卻沒有半點駱心安的訊息,如此大規模的搜尋,哪怕是隻蒼蠅也該找到了,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但至今駱心安仍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洛驍本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最好大事化了,哪怕最後駱心安真的死了,也都只是洛家自己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別人插手,一旦有人問起來,洛家也好推脫,省得背上名譽受損的罵名。
但現在麻煩就麻煩在駱心安生死不明,那洛家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必須去把人找回來,更何況知府也知道了這件事,到時候就算找到一具被人玷汙過的屍體,也是洛家一輩子的汙點,想隱瞞都隱瞞不住,如今眼看著天都亮了,很快京城上下就會人盡皆知,洛家一下子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洛驍坐在大廳裡,愁得的一整夜沒睡,這會兒眼眶裡全是紅血絲,託著腮鎖著眉,臉色極其難看,旁邊坐著哭了一整夜,這會兒眼睛已經完全腫了的洛心慈和洛家其他幾個人。
洛驍在心裡嘆了口氣,如果可能的話,他當然希望駱心安能夠活著回來,畢竟這也是他的親生骨肉,有哪個父母能不疼愛,但如今天都亮了,駱心安仍舊音信全無,他心裡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紅蓮教裡那些人各個都是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的東西,一個姑娘家被抓去一整夜,不死恐怕也得脫張皮。
大廳裡,知府看他一臉愁容,忍不住勸慰道,“尚書大人,興許還會有奇蹟發生呢,您先別難過,一會兒如果我的人回來仍然一無所獲,老夫還可以跟大人一起進攻面聖,總不會讓令千金就這樣平白無故消失。”
“更何況,如今沒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至少證明大小姐現在還活著。”
洛驍點了點頭,艱難的從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洛某的家事卻要勞煩大人,實在是讓大人您費心了。”
跟知府寒暄幾句,最後一撥人也趕了回來,洛驍倏地站起來,“怎麼樣,有大小姐的訊息了嗎?”
回信的人遲疑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按照二小姐說的位置,我們已經把整條回京的路和周圍的山頭都搜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大小姐的下落,不過屬下卻找到了這個。”
說著他拿出一根沾血的布條,看質地像是從女人身上的衣服扯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