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命人停了轎子,向一個路過的人打聽,得知這家藥鋪的掌櫃,竟有著德王府的來頭。
唐時駿心念一動,忍不住走進藥鋪來看個究竟,誰知他才踏進門檻,就看到收銀櫃臺上把一個算盤拔得噼啪作響的花似錦,一會兒她幫人搭脈看舌象,一會兒她抓了把中藥聞了聞。
除了相貌極其相似之外,眼前的這個身著男子服飾的家人,根本沒有一點兒他印象中那個花似錦怯懦的氣質。
其實他心底還是不敢肯定的,他所認識的花似錦,她不會打算盤;他所認識的花似錦,她沒有能力開藥店,更別說替人看病辨別藥材;他所認識的花似錦,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那像眼前的這個人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眼看著花似錦就往屋子裡走去了,唐時駿站在院子裡,忙沖著她的背影說道:“你爹和你繼母說你為了貪圖富貴,嫁給了一個七老八老的老頭兒。”
花似錦聽了,心裡就呵呵開了,什麼叫做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她那渣爹和繼母在這方面做得簡直堪稱典範。
是她貪圖富貴?真特麼的胡扯!
若是她那渣爹和繼母膽敢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看他們還敢胡說不!
“然後呢?”花似錦背對著唐時駿,一點兒也不想轉過身來,只是冷冷地問道。
縱使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對唐時駿尚有愛慕之心,但不代表她也對唐時駿也有著愛慕之心。
對不起,她現在很忙的,忙得沒時間考慮這種男女之情。
“我不相信,正月去德王府拜年見過你之後,我特地去回到雲州,向那許老頭兒的家人打聽你的情況,結果許家的人說,當初你根本就沒有嫁過去,你中途逃婚了!你父親和繼母為了給許家一個交待,在人牙子那裡買了個女孩子頂替你嫁了過去。”
花似錦冷笑了起來,道:“怎麼?難道她逃婚了你不高興?”
唐時駿對著她的後背道:“你說的什麼話?那許老頭兒都七老八老了,她逃婚了我當然高興。”
花似錦驀地轉過身,眼神飽含著巨大的諷刺意味看著唐時駿,心想天底下怎麼還有如此無恥的男人!
她怒道:“你還替她高興呢?放屁!你那麼關心她,當初她被逼嫁給那個許老頭兒的時候,向你寫信求救,你在哪裡?你理會她了沒有?”
唐時駿聽了,卻一副茫然一頭霧水的樣子,“你說什麼,你曾經寫信向我求救?我根本就沒有收到啊!”
花似錦聞言也是一愣,難道她錯怪了他,不是他不救她,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收到她的信毫不知情。
想想那個時候,斷母劉氏為了截斷她和外界的聯系,把她捎給唐時駿的信給截下,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一切真相大白了又如何,那時候,他很快和她的繼妹花似玉訂了親,這也是事實。
花似錦此時此刻,只想安安生生地以花若男的身份去生活,她並不想和雲州那個所謂的家再有什麼牽絆糾葛。
自然,眼前這位唐狀元也一樣,她也不想跟他有什麼交集,最好是他過他的橋,她走她的路。
因此,她釋然地笑了一下,左頰梨渦深深,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來,無所謂地對唐時駿道:“好吧,妹夫,你今天大駕光臨本藥鋪,是要拿藥呢還是你有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