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放下手中的書,他這才想到難怪今天自己覺得哪裡不對了,自打他從金川回來後,爾晴幾乎每天都會到書房來找自己,今日卻沒來,難道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
傅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結果到了東院卻被杜鵑攔在屋外。
“三少爺,少夫人說她最近身體不適,所以請三少爺近期就留在書房睡。”杜鵑戰戰兢兢地轉達爾晴的話,生怕三少爺生氣。
傅恆怔了怔,心中更是詫異了。
然而傅恆要進去杜鵑哪敢真的攔呢,也不過就是迫於爾晴的威逼杜鵑才敢意思意思做做攔截的姿態。
傅恆進屋後,卻發現福靈安在床上打滾,他一見傅恆就高興地跳起來嚷道:“阿瑪,安兒今天要和額娘一起睡。”
傅恆看一眼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繡什麼就是堅決不抬頭看自己的爾晴,啼笑皆非道:“你說你不舒服,還把安兒抱過來一起睡?”
爾晴重重地冷哼一聲,道:“我的不舒服是針對你的,對安兒不受影響,還煩勞三少爺這段時間睡在書房吧,左右你應該也挺喜歡的,不用再面對我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可是在宮裡受委屈了?”傅恆皺著眉頭,再察覺不到爾晴不對勁那他就太遲鈍了,瞧,連三少爺這個稱呼都出來了。
“呵,誰能給我委屈受啊,如今我可是一等忠勇公夫人,多的是人巴結呢。”爾晴涼涼道。
“那你這是?”傅恆這就更不明白了。
“傅恒大人不明白?那就去書房想想清楚,什麼時候想明白咱們再什麼時候說話。”爾晴抬頭瞪了傅恆一眼,忿忿道,“杜鵑,送三少爺出去。”
傅恆忽然覺得爾晴生氣這一幕有點熟悉,似乎曾經也有過,但一時間他又沒想起來是什麼時候見過,結果就被杜鵑請出來了。
安兒看著被“趕出去”的阿瑪,又看看身邊額娘,歪著小腦袋努力地在思考著,自從阿瑪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和額娘一起睡過了,連瑪麼也說他不能和額娘一起睡了,嗚嗚嗚,他喜歡和香香軟軟的額娘一起睡覺,所以他要不要替阿瑪求情呢?阿瑪對他是很好很好的呢!
一連十多天,爾晴待傅恆都是冷冷淡淡的,闔府上下都察覺到三少爺和三少夫人鬧矛盾了。
這日,傅恆從衙門回來的時候,特意去了一趟如意軒,青蓮說爾晴最喜歡吃如意軒的藕香糕和梅花酥,他決定買回去和爾晴好好談談。
回府後,傅恆往東院走去,卻在後院的涼亭看到了爾晴和傅謙站在一起,兩人似乎在說什麼特別的事情,杜鵑都站在亭子外面沒在爾晴身邊侍候,這一幕,傅恆看在眼中,心裡卻異常不舒服。
“十三年三月京城郊外有一農戶人家的兒子染了天花,死後本來是立即埋葬的,但是後來有人出高價要買他兒子身上的痂痘,他當時也覺得奇怪,但是因為對方出價很高,他就又重新開了棺,對方不但取了痂痘,還買了他兒子身上的貼身衣服,這件事他倒是記得清楚,我讓人給他看過阿康的畫像,他很肯定就是阿康。”傅謙口中的阿康,就是劉嬤嬤的女婿。
爾晴點點頭,“這個人你暫時先控制起來,待時機成熟了,自有他說話的時候。”七阿哥之所以忽然染上天花,必定是劉嬤嬤從她女婿那拿到了農戶兒子的痂痘後親身貼近了七阿哥導致。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傅謙溫笑著回道。
爾晴看著傅謙,笑著感激道:“這件事多虧了你幫忙。”
傅謙搖搖頭,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站在亭子外面的杜鵑忽然說道:“少夫人,三少爺來了。”
爾晴和傅謙順著杜鵑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傅恆站在垂花門處,手裡似乎提著什麼,遙遙地看著他們二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爾晴卻感覺到他似乎有點不高興,還沒等爾晴說話,傅恆便轉身離開了。
傅恆這一離開後並沒有回到東院,轉身去了書房,青蓮正在收拾書房,看到少爺提著如意軒的糕點回來很是高興,她以為少爺將她的話聽進去了,準備去找少夫人和好,可是青蓮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傅恆面色陰沉,悶悶不樂地坐下,將糕點放到一邊。
“少爺,您怎麼了?”青蓮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買了糕點沒有去找少夫人?”
傅恆沒有回答,反問道:“青蓮,少夫人經常找四少爺嗎?”
青蓮沒有多想,回想了一下便道:“奴才沒有注意到,不過有段時間少夫人好像是找過四少爺幾回,好像是託四少爺辦什麼事。”
聞言傅恆更不舒服了,他都在這裡,爾晴還要託傅謙辦什麼事?他想到剛才亭子裡的兩人,傅謙當時不知道說什麼,爾晴笑得那麼燦爛,傅恆越想心中越是覺得堵得慌,不自覺地來氣,這種感覺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