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成了我心中天神一般的存在,他怎麼知道我名字?
裴楨還是像十年前一樣精力充沛,晚上三點休息,清晨六點就起。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的電腦截圖發給助理,告訴他想辦法把那個網友的具體地址搞到,弄清楚我是不是不遠千裡挨.操去了。
原來在他的眼裡我竟然是如此不堪。
公司晨會上,莫小白坐到了我的位置,正對著裴楨,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追著他看。
裴楨穿著修身的v領西裝馬甲,套著暗灰色法式襯衫,道貌岸然。
主要專案運營和資金周轉情況都商榷完畢後,裴楨鬆了鬆領帶,神情淡然地拿起ppt遙控筆。
““巽山府”目前是“池西”最重大的專案,佔地280萬平方米,南邊與青湖森林公園毗鄰,北靠衣緣山,地處一級商圈,和中央商務區隔江相望,“巽山府”的進度直接影響公司的資金鏈和在行業中的信譽度,現在前期建設工作已經基本結束。”
他頓了頓接著道“由於…何兆的離職,專案總負責人位置空置,各項後續工作無法照常進行,嚴重拖延預期進度,小白地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巽山府”專案的外立面裝飾和內部精裝修就由他負責。”
話音一落,滿座寂靜無聲。
這於我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可以說“巽山府”的一磚一石都凝著我的心血,從初期的土地競拍、奠基儀式到主體施工、管線埋設,都是由我親自組織安排。
高層住宅、公寓樓、聯排和獨棟別墅的佈局都是我實地考察設計完成。
在有監理公司負責的情況下,我仍然風雨無阻地在現場把關建材質量和施工進度。
我腳踝上被工地上鋼筋紮破的傷口都還沒好全,他就義正詞嚴地將傾注我所有心血的“巽山府”交給自己的新歡。
我爭取“巽山府”時,幾乎千夫所指,能力和經驗都遭到質疑,廢寢忘食全身心投入終於將專案盤活了,我卻不得不走。
“池西”人才濟濟,為什麼接替我的會是莫小白?他奪走的已經夠多了。
要知道我苦熬到那個位置用了整整十年,耗費了整個青春,而莫小白只用了幾個晚上。
果然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人埋進土裡後,就該前塵了斷。
裴楨環視一圈,滿意地勾起嘴角。
“沒有意見,散會。”
老大覃歲突然開口“老四,這不厚道吧,“巽山府”可一直是何兆在跟,眼看就竣工了……”
裴楨一掌拍在會議桌上“其他人都出去!”
高管們看見裴楨臉色陰鷙駭人,紛紛收起筆記本往外跑,這種時候一耽擱,毀的就是前程。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了他們四兄弟和莫小白。
裴楨冷笑著,拉開皮質老闆椅坐了下來。
“怎麼心軟了?你他.媽.的是聖母.婊嗎?”
覃歲沖過去揮起拳頭就要給裴楨一拳,被霍玄淩空抓住手腕,攔了下來。
但覃歲卻徹底被激怒了,掀起椅子朝裴楨砸過去,見被裴楨用手腕隔擋開,又扔過去一杯礦泉水。裴楨衣服透濕,額發濕淋淋地滴答不停。
覃歲沉聲道“聽說你現在滿世界地找何兆,人回來後,知道位置被誰佔了去,我看你又要悔不當初。”
裴楨解開水晶袖釦,挽起滿是水漬的襯衫袖子。
“是麼?你以為我找那小子,是為了重歸於好,念舊情?十多年商海沉浮只教會你天真?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透了,這些事,我也不想再一人扛!“巽山府”早該辦預售了,可我們卻沒拿到規劃許可證!你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專案做這麼大卻是違法建設,資金沒回籠,銀行那邊分分秒秒都在燒錢!兜不住,保不齊我們都得蹲大牢!”
覃歲直接癱倒在座椅上,其他人也是面色蒼白,震驚不已。
“一定是何兆挖好了坑,然後全身而退,等著我們跳。所以我一直在找他,把他揪出來擔下所有責任,算是自作自受!現在人沒找到,就由小白暫管“巽山府”。”
裴楨轉頭看著莫小白,眼裡都是心疼和歉疚。
“一旦事發,我們就先在何兆賬戶上動點手腳,告他捲款潛逃,惡意操縱公司資金,欺上瞞下,把“巽山府”的責任全推他頭上去。這樣我們都能脫身。”
莫小白顫抖著唇支支吾吾“那,兆哥,不是……”
“所以我們得盡快找到他!一定是他和政.府官.員勾結惡意陷害我們,只要他在其中再做些周旋,自救還不簡單?肯定能把這波風險壓下去?”
雖然我不願承認,但潛意識裡還是想過:裴楨在我消失三天後就急著找我,是因為後悔了,念起了我的好,原來真相是想送我進監獄。
在他的人生觀中,利益遠高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