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眾人亂戰一氣,沉央一人獨斗大日真君與林若虛,到處都是廝殺聲,難分你我。忽然見得遠處寒光急閃,定眼看去,只見程玉瓏已與那黑衣蒙面人和血雲真君鬥在一起,寒光忽閃忽逝,毫無痕跡可言,血雲真君一時不懼,險些被一劍剖成兩半,好在那黑衣蒙面人救得及時,撿回一條性命。
這時,簌簌簌幾條人影電射而來,為首者乃是一名紫衣女子,頭戴斗笠,腰懸長劍。身旁立著一條血影,渾身上下血火蒸騰,猶若鬼魅旱魃。另有一人白衣飄飄,風姿卓然不群。
見得亂境,紫衣女子把手一揮,血影朝程玉瓏掠去,白衣人則朝沉央奔去,其餘幾人大笑一聲,衝向人群。這群人一來,猶如虎入羊群,正一盟與伏牛派眾人頓時岌岌可危。
“沉央,快跟我來!”
李華陽突然一聲大叫,轉身便朝院內飛奔。黑衣原陽反手打出幾點寒星,扎入一名天地盟中人額心,然後急急奔去。伏牛派中人也即紛紛朝院內狂奔。眼見勢危,正一盟中人回悟過來,下意識便隨伏牛派一道朝奔向院內。
見眾人退入院內,沉央心頭突地一動,猛斬一劍,逼退白衣道人陸知鶴,高聲叫道:“玉瓏,石頭,不歸!”
程玉瓏聽得喚聲,猛一揚手,寒月劍奔雷而去,迅若流星,勢不可擋,黑衣蒙面人與血影不敢硬接,黑衣蒙面人沖天飛起,血影就地一閃,再現之時已在十丈開外。得此喘息之機,程玉瓏朝沉央飛來,順勢一劍斬向陸知鶴。
陸知鶴哈哈一笑,往左一閃,揚手一拋,滿天落葉紛揚而下。沉央手掌連翻,打出三記七星鎮煞符,環環一蕩,將滿天落葉衝散。程玉瓏冷哼一聲,寒月劍打橫一掃,劍光平平切開。天地盟眾人遙飛遁遠。
“大師兄!”石頭拍翻一名天地盟中人,朝沉央飛來,胡不歸蹲在他肩頭,爪子染血,顯然方才也曾出手。
沉央見正一盟中人十之八九俱已退入院內,只得三五人被堵在院外,此時若去救人,救其不得,反會被困,他心下一橫,與程玉瓏匆匆對視一眼,叫道:“快走!”驀然一嘯,站在院門口,提氣如海,雙手抱劍,猛然一斬。程玉瓏也是一聲輕嘯,寒月劍高高揚起,重重斬下。
這一劍,二人俱是傾盡全力,但見劍氣暴湧如潮,浩浩蕩蕩,莫可匹敵,沿途摧枯拉朽,斬盡萬事,輾盡萬物。天地盟中雖不乏能與他們一斗之人,但二人聯手一劍,又有幾人敢與硬接,只得紛避如蟻。
“走!”斬得一劍,沉央再不敢留,掖劍便走。程玉瓏當即跟上。二人風馳電策奔去,沿途殺了幾名隨著伏牛派與正一盟衝進來的天地盟中人。來到後院,尚未落地,便聽李華陽叫道:“快來,快來!”
沉央往下一看,只見李華陽站在地洞口,朝他招手,神色又急又喜。二人飛身而下。
“羅公遠,你可想知道滄海珠下落?”剛剛落地,忽又聽得遠處響起金剛三藏聲音,沉央心下嗵地一跳,情自不禁抬頭望去,便見金剛三藏急急向遠方掠走,漠北妖道緊追不捨,便在此時,突聽一聲長嘆,一道劍光自下而上,卷向漠北妖道。
那劍光極是赫人,首尾長達二十丈,剖風斬雲,威不可擋。“羅公遠?”經此一擋,金剛三藏遠遠遁走,漠北妖身飛身掠下,一掌打去。
“你看甚麼呢,快走呀。”李華陽見沉央發愣,拉了他一把。
沉央猛然回神,只聽遠處響起一聲長嘯,緊跟著就見兩條人影沖天而起,只得一閃,俱已遠在天邊。
“還看,快進去!”李華陽又扯了他一把,轉身跳入地洞。
“走!”程玉瓏也跳了下去。
沉央正待躍入洞中,陸知鶴與血影已然追來,他也無暇多思,提劍便要斬去,突然頭頂一黯,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一掌向他打來。
沉央大吃一驚,忙即抬掌去迎,“碰”地一聲響,黑衣蒙面人朝天飛滾,沉央站不住腳,仰天便倒,掉入洞中,無巧不巧恰好避過陸知鶴凌空一劍。
呼呼風聲響起,沉央往下急墜,落得二三十丈,猛一翻身,輕輕巧巧站在地上。抬頭一看,只見洞口若盤,幾個黑點縱下來。他也不敢耽擱,轉身便朝洞內奔去。
奔得一陣,突見前方岔道無數,怕不有得一二十條之多。他早知碧雲庵下有得地道無數,便如九宮八卦一般,卻不知李華陽她們走得是那一條。
正要隨意選得一條,驀然一轉眼,看到一條通道前面掉著一顆紅不溜湫得物事,撿起來一看,卻是一顆糖葫蘆,他心頭大喜,便要鑽入那條通道。忽然,背後響起簌簌聲音,陸知鶴等人已然銜尾追來。他稍一沉吟,把糖葫蘆塞入懷中,飛身朝另一條通道奔去。
陸知鶴等人追至,見青影閃入通道內,想也不想,跟在沉央身後追去。沉央提著一口氣,在通道內狂奔,身形快愈閃電。陸知鶴等人追得一陣,離沉央倒是越來越遠。又奔一陣,前方再現無數通道,沉央心頭一鬆,驀一閃身,鑽入一條通道,但卻並未遠去,而是藏在暗處,斂盡氣息,側耳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