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青嫣然一笑,快走幾步。二人穿出樹林,順著一條小溪走到盡頭處,沉央道:“前面那塊大石頭後面便是。”朝大石走去,卻不見蘇青青跟來,回頭一看,只見蘇青青正在溪邊臨水鑑影。他心想,女兒家倒底是愛美的,便是在這等時刻也要顧及容貌。
蘇青青在溪邊理了理頭髮,又洗了把臉,站起身來,朝沉央走去。二人轉過大石頭,將臨山洞時,蘇青青忽道:“我若現下反悔,你怨不怨我?”
沉央一怔,正要說話,蘇青青悠悠道:“走吧,你說她生得極美,卻不知是何等美麗,既然來了,終歸要見上一見。”快步朝山洞走去。
沉央暗想,原來她臨水鑑影,整理容顏,是因即將見到玉瓏。那日我曾對她言道,玉瓏生得極美,不想她竟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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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兒又趴在洞口,見得沉央與蘇青青聯袂而止,嗖地一下便竄出來,笑道:“凌師兄,你回來啦?”看了一眼蘇青青,回頭向著山洞笑道:“師姐,凌,沉央大法師是兩個人回來的,綾兒贏啦。”
“好,待回到西華山,便與你一道做糖人兒。”
洞裡響起杜蕊微聲音,她彷彿鬆了一口氣。沉央笑道:“綾兒,你們打了甚麼賭?”
綾兒看著蘇青青笑道:“師姐說,凌師兄必是獨自去,獨自回。綾兒要做糖人兒,自然要與她反著賭,便賭師兄是一人去,兩人回。”
沉央心想,你險些便賭輸啦。笑了一笑,大步入洞。
蘇青青稍加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方一入內,她便運目四看,只見內中有一名女子眉細嘴小,容顏清麗,便以為是程玉瓏,她暗想,生得確是美麗,但蘇青青蘇女俠也不比她差了去,竊喜不已。哪知,這時沉央忽道:“玉瓏呢,怎不見她?”
“你方一走,她便出去了,說稍後必回。”
蘇青青見是那美麗女子在回沉央的話,她心頭一沉,暗叫不妙。
“你回來了?”卻與此時,背後響起一個清冷聲音,那聲音極是好聽,如珠擊玉,似水滴潭。
蘇青青驀然回首,就見一名女子站在洞口,內著鵝黃箭裙,外罩淡綠單紗鬥蓬,腰上懸著一口冷冽寒劍。再往上看,一看之下,她心頭便是一跳,繼而又是一酸,不由得暗想,上蒼何其不公,天下怎會有這般女子?
來人正是程玉瓏,見沉央一人去,二人回,且是一名年輕貌的女子,她絲毫不驚。
沉央見眾人已齊,天色已然麻麻亮,若再耽擱必為天地盟覺察,當即竄出洞來,與眾女一道向崖口裂縫行去。路上,他問程玉瓏去了哪裡,程玉瓏淡淡道:“洞裡氣悶,去透了口氣。”
沉央不疑有它,心想,她是玉清傳人,江湖上人人敬仰,奉她若神明。她屈尊入那山洞,自是極為不耐。轉念又一想,她若嫌那山洞氣悶齷齪,怎又不願與我一道去?莫非她早知我去見得是位女子,便不與我一道,眼不見為淨?
想到這裡,一時茫然。
他心頭茫然,蘇青青又何嘗不是,見得程玉瓏天人容顏,蘇女俠頗是悶悶不樂。一路上,她時不時會偷偷看上程玉瓏一眼,程玉瓏落落大方,朝她點了點頭,她心頭愈發酸楚,又見沉央與程玉瓏並肩而行,宛若一對壁人,便加快身形,遙行於眾人之前。
綾兒見蘇青青閃來閃去,時而彎身貓行,時而竄起急縱,她覺得大是好頑,當即追上去,與蘇青青同行。
一路潛行,途經幾處暗崗暗哨,均由蘇青青事先提醒,沉央閃入暗哨,將那些人打暈了事。待至崖口裂縫處,東天已然破曉,冷冷泛著一層茫白。蘇青青在暗處看了看,並未見得哨崗,縱身而出,朝裂縫處飛去。
裂縫通道雖然極是狹窄,但眾人俱有一身本領,行得倒是頗快。待至崖底,蘇青青領著眾人往盡頭處走去。
沉央抬頭一望,只見頭頂便似一道白線,顯然天色已然大亮。來到盡頭處,入目便是一道萬仞絕壁,蘇青青微一擺手,眾人頓住腳步,朝她看去。
她說道:“這道絕壁外實內空,既有法陣,又設機關術,若無聖教通行鐵令,便是神仙來了,也會陷入其中,萬劫不覆。”
說這話時,她冷冷看向程玉瓏。
程玉瓏點頭道:“確是如此。”
“好姐姐,若是我們走了,那,那聖教會不會知道便是你讓我們離開得?”
綾兒好動,一路行來,蘇青青心下悽苦,她倒是有說有笑,極是熱絡。蘇青青芳心緩解,也是極喜她伶俐可愛。二人相識雖短,卻頗是投緣,稱姐道妹,就差義結金蘭。
蘇青青笑道:“妹妹勿需擔心,鐵令雖是難得,卻非我一人獨有。跟我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黑黝黝的令牌,朝崖壁走去。走得極是小心,每走一步便會回頭看上一眼,見眾人腳步如一,方才放心。
短短三十丈距離,眾人竟行得約模半炷香時辰。待至崖壁,蘇青青半眯著眼睛,在壁上尋得一陣,拿起鐵令朝一處地方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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