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空冷冷一笑,說道:“薛大法師說得沒錯,便是那位玉清傳人。當時,李某正欲去赴約,她突然攔在路上,問我天地盟總壇所在何處?我雖驚卻不懼,自然也不答她,當即動起手來。玉清劍法獨步天下,我不敵她,吃了她一劍。嘿嘿,那一劍好生厲害,險些便要了佛爺一條胳膊。”
“那玉清傳人是何模樣,可是,可是蒙著面?”蘇青青忽然顫聲道。薛穎真看了她一眼。
李行空並未在意,搖頭道:“玉清傳人何等人物,怎會蒙著面?我敵她不過,便即離去。誰知她也追來,我本想甩脫她便去赴約,但她身法極快,竟與我不相上下。佛爺心想,她探聽天地盟總壇,莫不是知道盟主等人俱已去了范陽,因此要來落我們的顏面,自然不告訴她。”
沉央心下一驚,暗道,怪不得迴雪崖上甚少見到本領高強之人,原來是漠北妖道等人去了范陽,難道安祿山已然反了?
李行空看著蘇青青續道:“待我甩脫她,已是兩日後,我回到單于城,得知你們已然離去,便回總壇。路上倒不曾見到她,待至迴雪崖下,經由法陣入內,她卻突然現身,闖入總壇。”
說到這裡,長嘆一口氣:“世人都說崑崙神山不死真人已是仙人之姿,門下傳人也非凡俗之輩,往日李行空自大自負,小瞧天下人物。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嘆一口氣。
見他光明磊落,勝便是勝,敗即是敗,蘇青青本想奚落他兩句,但卻說不出來。她心想,也不知那玉清傳人是否便是他身邊那個蒙面女子,竟有如此本領,一路跟著李左使來到迴雪崖,李佐竟未覺察,那是何等本領?
想到這裡,她目泛異樣,竟是十分向望。
薛穎真道:“她雖本領高強,但料來李左使也只稍遜半籌。如今她不請自來,咱們是主,她是客,那有客來主不知的道理,咱們該她請出來,免得世人說我們不知禮數。”
李行空嘿嘿一笑,暗想,聖女倒底是聖女,便是泰山壓頂也不驚,她說我只比玉清傳人遜得半籌,不說我落荒而逃,那是顧全我顏面。
心下頗是舒暢,便道:“聖女說得是,李行空本領確是不如她,但也不容她視天地盟為無物,便即一路追她,奈何終是擒不得她。追得一陣,陸右使與大日真君和林若虛趕來,她不戀敢戰,仗著身法奇快,潛入崖內。我們尋得一陣,未能尋得她,突又見到一人,竟是那貌須羅,陸右使當即將他擒了。”
“貌須羅來了,那他必是攀崖上來。”蘇青青驚道。
李行空點了點頭道:“貌須羅別的本領稀鬆尋常,但那御鬼的本領卻是不賴,他有七名鬼童,變化多端,頗是難纏。有得七名鬼童相助,萬仞迴雪崖阻不得他。”
蘇青青道:“他再如何厲害,如今也是階下囚,他人呢?”
李行空笑道:“便在司法堂,等侯聖女發落。”看向薛穎真,又道:“此地是漠北,聖女有令,漠北當有聖教而無天地盟,我們擒了漠北人的大薩滿,自然不會隨意殺他,便來君歸崖拜見聖女。一則,請聖女示下,貌須羅當殺當逐當禁?二則,也是告知聖女,玉清傳人已來。”
“嘿嘿,她來必有所圖。”薛暮容忽然冷笑道。
薛穎真淡淡說道:“玉清崑崙山,逍遙天地間,向來不管世間之事……”
“不管世間事?你莫非忘了,她幾次壞得咱們大事,她與紫閣山那人形影不離……”薛暮容打斷了薛穎說話。薛穎真頗是不悅,也不說話,只冷冷看去。薛暮容面色一變,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薛穎真道:“不論她為何而來,她既然要來,便由她來。李左使,你與陸右使先去司法堂,我稍後便來。”又對薛暮容道:“薛大法師若無要事,也請先去司法堂。”
薛暮容嘴唇動了動,想說甚麼,終是未說。
蘇青青道:“師姐,那我呢?”
薛穎真笑道:“你稍等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是,師姐。”蘇青青道。
李行空皺眉道:“雖說盟主和上卿不在,但任由她竄來竄去,傳將出去,必令天下人笑話我天地盟無人。”
薛穎真笑道:“我們去司法堂,堂堂皇皇請她出來,她若不出來,只在暗地裡逃竄,傳將出去,天下人笑話不是我天地盟,而是玉清崑崙山。”
李行空想了一想,哈哈大笑:“她來任她來,她去任她去,天地盟大門敞開,不懼她也不理她,只當她是無物。”
“李左使說得正是。”薛穎真笑道。
當下,李行空與薛暮容離去,等侯在屋外的陸知鶴等人也去。
薛穎真想了一下,命血影守在屋外,然後把斗笠揭下,拉著蘇青青的手,笑道:“方才你說,那救你得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