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頭一名車伕道:“老天爺一發怒,天即要下雨,咱們是進城避雨,還是要立即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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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行,起行。”車伕旁邊商人大聲道。
“走吧。”程玉瓏淡淡道。
沉央深深看了一眼橋頭上站著的長孫熙月等人,拔過馬頭,朝北方奔去。程玉瓏與他並肩行騎。
二人一口氣奔了近百里,大雨卻沒落下來,沉央笑道:“看來天公也作美,有得仙子同行,定能尋得盈兒。”
程玉瓏微微一笑:“你若要仙子隨你同去,那便得等到夜裡。”
沉央奇道:“為何要到夜裡?”
程玉瓏緩緩說道:“到了夜裡,你抬頭一看,月宮裡便住著仙子,身旁卻不是。你若後悔,現下還來得及。”
聽她言語輕快,沉央心頭大松,哈哈一笑,引馬飛奔。
從長安到漠北足有萬里之遙,二人快馬加鞭,片刻不停,時常路宿荒野,夜飲寒泉。
將至雁門關時,已是大半個月後,正值凜冬季節,大雪封天,四野茫茫,千里山河,盡被萬雪一統。二人都是身具大法之人,自然不懼飲霜含雪,仍是快馬急奔。
程玉瓏奔在前面,玉清仙子依舊是一身淡綠鬥蓬,鵝黃箭裙。沉央緊隨其後。
雪下得越來越大,十丈外便看不清人影。
沉央正自埋頭急行,突然眼前白影一閃,他順手便招在手裡,卻是一團雪。他定眼看去,程玉瓏仍在急奔,便把雪團一扔,緊緊跟上。不一會,白影又即一閃,再次抄在手裡,仍是一團雪。
沉央心想,你若要頑雪,那我便陪你頑上一頑。打定了主意,故意不作聲色,低下頭來。
少傾,又是一團雪射來,沉央哈哈一笑,一掌拍去,這一掌並不剛猛,但卻打得雪團倒射而回,直奔程玉瓏背心。程玉瓏反手一掌拍去,正中雪團。雪團回飛,沉央揮掌拍去。雪團在二人之間來來回回,竟然不散。
起先,那雪團還是直來直往,看得分明,漸而那雪團來去如電,人眼竟是難辨。沉央為免被雪團打中,更想與她分個勝負,當即凝氣提神,一掌一掌拍去。
每拍一掌,他心頭便是一驚,那雪團不過女子拳頭大小,其勢卻沉愈萬斤,且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又頗是刁鑽,時而飛到一半,突然挑頭飛起,重重落下。時而又繞到他背後,猛然撞來。看其去勢,倒有些像乾坤無極劍的路數。
驀地,那雪團在半途繞了兩圈,一頭撞向沉央胸口。沉央一聲輕嘯,抬掌拍去,正中雪團,誰知稍即不慎,那雪團便噗地一聲散了。這時,程玉瓏勒住馬匹,回眸看來。
沉央臉上一紅,笑道:“玉清大法果然名不需傳,沉央輸得心服口服。”
程玉瓏淡淡道:“你且調息試試。”
沉央聽得一愣,但他素來敬重她,當即翻下馬來,就地盤腿而坐,暗自納氣調息。程玉瓏守在他身旁,待他睜開眼睛,問道:“如何?”
沉央長身而起,拔劍在手,驀然一聲輕嘯,震得雪花紛飛,手中長劍綻起一道劍氣,洋洋灑灑,竟把茫茫雪幕切得一瞬。震出兩道劍圓,沉央還劍歸鞘,目亮如星,朝著程玉瓏即是一拜,喜道:“多謝你啦。”
程玉瓏道:“你不必謝我,是你自己本領了得。”拔過馬頭,朝雁門關奔去。
沉央暢然一笑,翻身上馬,追她而去。
原來,方才程玉瓏並不是與他頑鬧,而是用雪團演繹乾坤無極劍,激得沉央鬥志大發,便用極易鬆散的雪團與她過招。
沉央外傷早已痊癒,內傷卻尚未盡復,他全心全意施為之下,竟將體內幾處淤堵的地方,一衝而淨。如今一身本領盡復,並且隱隱覺得相較於往昔,乾坤無極劍愈發圓轉如意。
經得這一耽擱,二人來到雁門關時,城門已然閉了。好在雁門關外設有茶棚馬棧,專門為錯過時辰的行人落腳。
沉央翻身下馬,遙望雁門關,只見雁門關橫曳於雄山之間,大雪茫茫,把山與關都鎖得一片盡白。
他剛剛復得本領,本是意氣風發,轉念想起盈兒,又是憂心暗藏,忍不住便大聲吟道:“僕在雁門關,君為峨眉客。心懸萬里外,影滯兩相隔。長劍復歸來,相逢洛陽陌……”
程玉瓏站在一旁,雪花紛揚而下,卻落不到她身上。仙子亭亭玉立,明眸照人,清麗絕倫。
“好詩,好詩。少年郎,天寒雪凍,快進來吃上一杯酒!”茶棚裡有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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