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跪在地上,面朝茅山方向,泣而大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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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心頭大痛,他時常聽老道士說,做人當做人中仙,他雖嚮往,卻不明究理,如今才知老道士的道,是紅塵道,老道士便是紅塵真人,待他又何嘗不是如父待子,事事為他著想,最後連命也送了,當即也跪在地上,痛而悲拜。
拜畢,師兄弟二人站起身來,龍鬚兒笑道:“師傅一生最是好強,幸而師弟不是我,我是不肖,師弟卻是英雄了得,替師傅立了道,又替師傅傳下法。
前些日子,師尊推演天數,說這天下指日必變。李光弼心想,師傅喚我龍鬚兒,李光弼雖是不肖,也不可丟了師傅臉面,便請下山,趟一趟這渾水,歷一歷這亂世人間,若這渾水淹不了我,我便要騰雲而上,替師傅爭這一口氣,讓世人都看看,張崇敬的弟子無一人替他老人家丟臉!”
一席話聽完,沉央五內俱震,豪情滋生,笑道:“師兄自是人中雲龍,一旦風雲濟匯,必然嘯於九天。”
龍鬚兒搖頭道:“若是往日,李光弼也分不清到底是為了師傅,還是為了自己。可是如今,李光弼不求嘯於九天,為世人稱讚,只願世人都知道,師傅絕不是妖道。師弟,師兄這便告辭啦。”說完,轉身便要走。
沉央驚道:“師兄要去何處?”
龍鬚兒笑道:“李光弼沒有師弟這般本事,可替師傅開山立派,但李光弼也不是無用之人,我自幼便習兵法,也有一身本領,眼見世態將變,自當投身軍旅,不是保這李唐江山,而是背劍在身,還他一個朗朗乾坤。”
“好一個背劍在身,還他一個朗朗乾坤。”沉央心潮澎湃。
龍鬚兒道:“以人為鏡,可以鑑得失,師弟便是李光弼之鏡。師弟,師兄走啦。他日,山水再會。”說完,按劍而去,越走越快,突然一聲長嘯,穿石裂雲,久久不歇。
看他離去,見他身形猶如雲龍,漸行漸遠。沉央心頭起伏不已,禁不住也是一聲長嘯,嘯聲如雷,與龍鬚兒嘯聲相合,一者慷慨,一者激昂,蕩得滿山俱聞。
這一嘯,沉央足足嘯了半個時辰,當真是氣滾如海,浪翻如雲。一嘯畢罷,龍鬚兒早已離去,出得青山,入了紅塵,頭也不回。沉央納平氣息,目如朗星,舉步朝殿中走去。
入得三清殿,坐在左下首。
殿中,除了盈兒與白靜虛,一應人等俱在。便連莫須有也已在座,那隻白猿則蹲在門口。阿里婭坐在沉央身旁。
小狐狸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沒有她得位置,她心想,難道我要去與那白猴子一起蹲在門口麼?
沉央笑道:“不歸,你過來,站在我身後。”
“是,師傅。”
小狐狸鬆了一口氣,當即竄到沉央身後,人立起來。
沉央微微一笑,說道:“各位師弟師妹,世態將變,若是尋常變化,我等修道之人自是貪圖個逍遙自在,不去管它。若是妖魔橫生,禍亂天下,那我等修道之人既然身懷大法,便不可坐視。一旦天變有異,凡我紫閣山中人,不論外門與內門,均需出世,投身於天地間,便是身亡道消,也要還得朗朗乾坤。”
“是,大師兄。”眾人心神一凜,齊聲道。
阿里婭道:“盈兒呢,為何沒與大師兄一起回來?”
沉央笑道:“她去凌波峰拜見無上真三景師了,不日便回。”想了一下,又道:“此外並無大事。這一年,各位師弟師妹行走天下,鍛劍煉法,也是各有所成。等盈兒回來,便行考究,若有不明,也好相互佐證。”
“是,大師兄。”
眾人又齊聲道,門內考究是紫閣山的傳統,紫閣山不同於別處,道門三寶,道經師,道,沉央自忖並不弱於天下,經,老道士所留手書極多,沉央又擇人甚嚴,向來是因材施教,因各人秉性資質傳法。
唯有那師,當初沉央也只是一個學法弟子,因緣際會,方能開山立派。原本,江湖上的人都在暗暗笑話他。不料,沉央卻另僻他徑,並不以師自居,而是若有不明,即行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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