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紫閣山中人既是份屬師兄弟,又是互為明師,情義更勝別處。
若是當真有那晦瑟不懂之處,他也有各路尊長,茅山郭真人,淨海大法師,青陽真人,包括凌波峰那位都能指點一二。再加上,紫閣山中人但有所成,便會出世,若有證而不明,也會出世尋求突破。
道法自然,自然之道又有何處大得過紅塵?是以,師弟師妹們每一次出山,回來再考究一翻,道法必然更上一層樓。久而久之,便成傳統。
往日,他們四處奔走,除魔衛道,那是為了替掌教老爺爭一個名份。今日沉央方知,老道士的道是紅塵道,他誤打誤撞,竟然恰合其道。說起來,也算是老道士福澤深遠,要不然,紫閣山也不能如此順遂。
當下,沉央又問了一些山內山外的事,便命各人散去,準備日後門內考究,獨留下莫須有。莫須有傷勢已然大好,氣息如海,更勝往昔。
沉央道:“那日偷襲四師弟的人,我已查明,是原陽。”
“原陽,他竟然還沒死?”莫須有吃了一驚,想了一想,說道:“怪不得他要蒙著臉,又打我不死,原來竟是他。”
沉央道:“原陽是李行空棄徒,不容於師,又不容於天下正道,這等人物,無需理會,更不用懼他。他雖逃得一命,但被靜虛師侄斷了一臂,也算是替四師弟討了些許公道。四師弟,你那腰牌可還在身上?”
“腰牌?”
莫須有臉色一變,急道:“此事師弟正想秉明師兄,那日與師兄師姐在汝陽縣分別後,在回來的路上,我突然發現腰牌丟失,心頭大急,本想立即返回汝陽縣,奈何已然走得遠了,只得先回紫閣山,想著,等師兄回來再行告罪。師兄,可是那腰牌惹出甚麼事來?”越說越急。
沉央點頭道:“有人拿著四師弟的腰牌,把淨海大法師誆騙到了龍門石窟,將淨海大法師殺害。”
“竟有此事?”
莫須有大吃一驚,冷汗涔涔而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師兄,此事絕非莫須有所為,淨海大法師是有道高僧,待莫須有也是情義深厚,往日在江湖上相逢,多次指點我。莫須有便是十惡不赦之人,也不敢如此忘恩負義,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
“快快起來。”
沉央把莫須有撫起來,說道:“自然不是你。紫閣山的人都不會行這等事情。我這一問,也只是圖個心安。你可還記得,那腰牌掉在何處?”
“掉在何處?”莫須神魂不定,冷汗如雨,想了一陣,搖頭道:“我實在想不起掉在何處,有可能是在楓林鎮,也有可能是在去汝陽縣的路上。師兄,自從發現腰牌丟失後,我便忐忑難安,深怕賊人拿它行惡,但,但又心存僥倖,總想著撿它之人未必便識得它。因此,因此釀成大禍。師兄,淨海大法師實是因我而亡啊。”又跪在地上,極是懊悔自責。
沉央嘆道:“僥倖確實不可取,但你也無需太過自責。殺淨海大法師的人,是天地盟中人,白袍真人陸知鶴也曾阻我去救,他也當是其一。你下去吧,好生準備來日門內考究,是非黑白總有水落石出之時。那時,我與你一道替淨海大法師報仇。”
“是,師兄。莫須有一定勤練劍法,替淨海大法師報仇。”
莫須有離去,沉央又在殿中坐了一會,待得心海平靜,朝外間走去。
殿外人來人往,俱在議論來日門內考究,莫論外門還是內門弟子,均是意氣風發。
沉央心下極是欣慰,紫閣山雖也分內外門,但卻並不如宗聖宮那般溝壑深嚴,外門弟子若是勤加修習,也有得入內門那一天,便是這門內考究之時。
此後兩日,並無大事,盈兒也未歸來。
沉央並不心急,李持盈待盈兒極好,盈兒大法師又是喜動不喜靜的性子,不時溜出山去遊玩,不是去長安尋長孫熙月,便是去凌波峰討酒喝。
凌波峰上有株千年老果樹,每逢結果之時,飄雪與清兒便會採果釀酒。那酒極是清甜可口,每次盈兒去凌波峰迴來,都會對那酒讚不絕口,說甚麼,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姑爺不曾嘗,盈兒便替姑爺多嘗一嘗。
他心想,如今正是採果季節,盈兒定是貪酒不願歸,也罷,就讓她玩。
山裡歲月如煙似雲,又過了十來日,盈兒仍未歸來。
沉央每日調教小白狐,倒也過得頗是舒心適意。說起來也奇,沉央傳小白狐紫閣心經,那紫閣心經便是上清茅山宗的傷寒雜病論與太清真鑑融合而成。原本人妖有別,沉央還怕她難有進展。誰知,小白狐雖是妖身,但卻五行俱全,習起紫閣心經竟然如魚得水,讓沉央既是心奇又是咂舌,更怕她進展太快,迅而不實。
而山中另有一奇事,便是阿里婭了。
自從小白狐來到紫閣山,她便一改往日冷冷清清的樣子。但凡沉央不在,她便來尋小白狐,二話不說,即把小白狐抱走,抱到她房裡,也不知說了些甚麼。就見小白狐越來越是哀怨,每次見了她,躲又躲不過,跑也跑不掉,只得委委屈屈隨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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