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仙師……”
沉央笑了一笑,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三人尋聲看去,便見一隻小狐狸站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那小狐狸渾身盡白,通體上下無一根雜毛,雙眼卻是血紅色,轉來轉去,極是靈動。
盈兒還在生悶氣呢,冷聲道:“哼,原來是你啊,怎麼的,你是想來偷吃,還是想來架在火上烤,替我們多添一份肉食?嗯,瞧你的模樣,倒也細皮嫩肉。”
“仙師,仙師饒命。”小狐狸在石頭上人立起來,攏起前腿,不住作揖。
沉央笑道:“它只不過一小妖,連人形尚未化得,你又何必嚇它?”
“反正也嚇不死。”盈兒嘟嚷了一聲,大刺刺說道:“兀那小妖,你來幹甚麼?莫不是對本仙師懷恨在心?”
小狐狸大吃一驚,忙道:“我怎敢對仙師懷恨在心?我是來告訴幾位仙師,前面有妖怪與惡人作亂,那些妖怪惡人很是厲害,正在追殺一群光頭和尚。”
“妖怪殺和尚,本仙師才懶得管。”
盈兒嘟了嘟嘴巴,晦明和尚冤枉沉央,盈兒大法師自然對和尚再無好感。沉央卻聽得眉頭一皺,暗想,莫不是天地盟又在胡作非為?當即便道:“路見惡事,若即不管,枉自為道。那些妖怪惡人現在何處?”
“仙師且隨我來。”
小狐狸跳下石頭,往黑夜裡奔去。沉央掖劍便走。白靜虛蹲在地上啃山雞,他還沒吃完呢,看著木棍上架著的另外半隻山雞,極是不捨。
“看甚麼看,你這個貪吃鬼,還不快與我來?”盈兒大怒,一腳便踹翻了木頭架子,追沉央而去。
“快活沒我的份,連肉也不讓我吃個痛快。”
白靜虛嘆了一口氣,也即追去。
小狐狸奔得極快,在林間穿梭奔騰,猶如一道白虹。沉央緊隨其後。突然,小狐狸身形一頓,竄上一顆大樹。與此同時,前面響起兵器交接聲。
沉央落在地上,大步走去。但見得,濛濛星月下,二人正行爭鬥。俱是渾身黑衣,一者高挑,一者纖細。
體態纖細那人提著一口劍,一劍一劍刺去。高桃那人只是揮掌拍打,將其劍勢化去,並未還擊。
場中落葉紛亂,顯然二人已鬥得一會。
“吃我一劍。”突聽一聲嬌喝,體態纖細那人猛地一劍刺去,又快又狠。高挑那人凌空一翻避過,順手一掌拍去,正中劍身。‘簌!’長劍脫手而飛,插入一株樹身,劍柄震顫不已。
“無名,你倒底想幹甚麼?”
失了長劍,體態纖細那人仍不罷休,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唰唰唰打去,當劍使。另一人不言不語,又不肯傷人,只是見招折招。
抽了幾下,體態纖細那人怒道:“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甚麼,你那是痴心妄想,想也別想!”
便在這時,高挑黑衣人驀然一翻,竄到體態纖細那人背後,一個手刀斬去。體態纖細那人晃了兩下,悠悠倒下。高桃黑衣人將其摟在懷中,面對面,慢慢向懷中人嘴唇湊去。
“放下她。”
一個聲音冷冷道。高挑黑衣人大吃一驚,猛然回頭。月光下,走來一人,一襲青衣,眉目俱冷:“你不是瞎子,你是誰?”
“嘿嘿嘿……”
高挑黑衣人冷冷一笑,突然一揚手,幾點寒星乍射而出,直奔青衣人眉心。打出寒星後,黑衣人抱起懷中人便飛。
“想走,豈有那般容易?”青衣人冷笑,抬劍一攪,寒星紛紛落在地上,再一閃身,已至黑衣人面前,凌空一劍斬去。
“沉央大法師,你要殺她麼?”
一個黯啞無比的聲音響起,黑衣人將懷中人一舉,劍光擦著懷中人頭髮飛過,將一株大樹從上到下剖作兩半。
“你也不是啞巴,非瞎非啞,卻要故作瞎啞,必是見不得人。因此,沉央定然識得你。”
青衣人淡淡說道,話未落腳,突然一抬手。黑衣人額頭即多一張符紙,往下便墜,懷中人自也墜去。
青影急掠而過,一把將那體態纖細的黑衣人攬入懷中。反手又是一揚,一道黃符飛出,來到地上黑衣人頭頂。青衣人信手一揮,七道神篆離符而出,猛然一蕩。
“噗……”地上黑衣人噴出一口血。
“身穿黑衣,矇頭藏臉不敢見人,是你傷得我四師弟,你是原陽。”
青衣人聲音極冷,十指一張,又是一張神符飛去,黃芒再蕩。
“噗……”黑衣人再吐一口血,卻強撐不倒,叫道:“沉央,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你師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