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青衣人聞言一怔。
“哈哈哈……”
沉央一分神,黑衣人當即沖天而起,遙遙遁走,邊遁邊笑:“你想知道,就去問你那死鬼師傅。”
“甚麼鬼東西?吃我一劍,天門中斷楚江開!”
黑衣人踩著樹梢倉皇逃走,突見一道紫虹奔來,從上往下一斬,眼見避不過,黑衣人大驚失色,叫道:“大手印!”一道金光大手印奔騰而出,與紫虹劍氣匆匆一觸。黑衣人又吐一口血。幾株大樹被劍氣與掌風波及,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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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竟然還未死!虜陣橫北荒!”
黑衣人往斜對面衝去,嬌喝聲驟起,紫色劍氣平鋪直切。黑衣人驚得魂飛天外,一掌回打,再噴一口血,但卻藉著迴盪之力飛得更快。眼見便要逃脫,又聽一聲大喝:“飛流直下三千尺!”一道寒光從天而降,急襲黑衣人頭頂。
這下,黑衣人駭得心膽俱裂,抬掌再打一記大手印。
但他已被神符震傷了內腹,又與紫色劍氣鬥了兩擊,傷上加傷,這一掌打去,金光黯淡,其勢大弱,自是難敵貫頭劍氣。就聽他“啊”地一聲慘叫,左臂已被齊根切斷。
血肉橫飛之際,黑衣人恨發心狂,一邊慘叫一邊狂飛。亡命之人,逃得實快,此時又是黑夜,三閃兩閃即不見。
“真是命大,竟讓他逃了。”
盈兒提著紫虹劍,悻悻落在地上。白靜虛也即落下。盈兒罵道:“呸,你也真是沒用,連個廢人都攔不下。”
白靜虛怯怯道:“師尊,弟子,弟子斷了他一隻手。”
“哼!”
盈兒餘怒未消,提著劍朝沉央走去。
這時,沉央已落在地上,把懷中人放下。這體態纖細的黑衣人正是李華陽。沉央揮袖一拂,李華陽幽幽醒來,眨了兩下眼睛,突然把沉央看清,神色大喜,叫道:“是你!”繼而又道:“怎會是你?”喜意斂去,神色頗黯。
盈兒走過來,見是李華陽,皺眉道:“是你啊,你怎在這裡?”
李華陽道:“我要去浪跡天涯,爹爹不讓,我便逃走了。路上遇上他,他要跟著我,我不讓,誰知他安得甚麼心思?哼!”紅著臉,悄悄看向沉央,她倒沒說謊,沉央心裡那人不是她,她心高氣傲,自是再也不會纏著沉央,真是想獨自一人浪跡天涯。
“小狐狸,你說那惡人便是方才那人麼?”
盈兒抬頭朝樹上問道。小狐狸從樹上跳下來,說道:“不是,不是,那群惡人更兇。追得,追得是一群和尚。”
“妖,妖怪!”
一聽狐狸會說人話,李華陽頓時大驚,情不自禁往沉央身後縮去。
沉央嘆道:“外面並不太平,你還是快回洛陽吧。”想了一下,從懷裡陶出兩枚雷丸遞給她:“這雷丸你當知道如何用,切莫輕用。”
“我不要,我這便走啦。”
看著沉央掌心雷丸,李華陽眼底淚水浮現,她心想,你心裡那人若是我,那我自當拿你的東西,我,我也十分歡喜。但你心裡那人不是我,便是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放在我面前,我也絕不瞧上一眼。沉央啊沉央,李華陽死活與你無干,甚麼九霄神雷,我不稀罕。
李華陽深怕淚水落下來,被人看見,為人看輕,走到樹旁,把劍抽出來,掛在腰上,悄悄把眼淚抹掉,回頭笑道:“山不轉路轉,洛陽劍仙華陽子告辭啦。”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她走得甚急,步伐踉踉蹌蹌,突地一腳踩空,險些摔倒在地。“呀!”她心下一驚,驚撥出聲,然而只出得半聲,便強行忍住,又即快走。
“且慢!”
沉央追去,想把雷丸給她。李華陽反身一劍斬去,叫道:“說了不要,就不要!”說完,轉身就跑。
“不要便不要,幹嘛兇我姑爺呢?”盈兒奇道。
李華陽在林間飛奔,她心慌意亂,十分痛苦,奔得自是毫無章法。亂竄一陣,靠著一顆樹,嚶嗚嚶嗚哭將起來。哭了一會,她心想,我哭給誰看呢,我幹嘛要哭了,我是洛陽劍仙華陽子,我不要人可憐。
當即不哭,抹了把眼淚,抬頭看了看天,天上星辰浩瀚如海,極是美麗,然而她卻覺得那些星星一眨一眨,彷彿都在嘲笑她。
她怒道:“你們想看我笑話,我偏不讓你們看。”提著劍,氣勢洶洶直走。
走了一會,突然想起自己的馬,轉頭又去尋馬。奈何,她方才那一陣亂竄,早就迷失了方向,走來走去,也不知來到了哪裡,更不要說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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