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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不知,這位裴夫人原本便是青樓出身,楊國忠還叫楊釗時,落魄於巴蜀道,將其贖了出來,養在他人家,而後明媒正娶。
成為國舅之後,李隆基賜楊釗名為國忠,一時風光無倆,這婦人也即成為誥命國夫人,雖貴為國夫人,享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但骨子裡還是青樓女子,說話行事依舊半點不改,頗是放浪。世人都說,楊國忠愛其一身皮肉,欲罷不能。
見這婦人如此作態,即便是兩面三刀的楊國忠也不禁老臉一紅,搶先一步,攔在沉央前頭,攬住婦人的腰就是一掐。婦人嚶寧一聲,低低罵了聲‘死鬼’。眾人聽得真切,當真如水蕩波,浸人皮骨。
長孫熙月眉頭大皺,轉過臉去。
沉央也是不喜,立即走到亭中,指著那兩盆金絲雀蘭:“太卿大人,這便是妖人用以作亂之物。此乃蠱咒,花中藏蠱,傷人於無形。”
“唉呀,蠱毒,哪來的蠱毒?”
裴夫人一聲驚叫,她是青樓出身,那青樓是何地,南來北往,魚龍混雜,最多奇談怪事,她自是聽說過這蠱毒得厲害,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躲在楊國忠懷裡瑟瑟發抖。她雖是驚怕,卻別有一番風味,耳髻廝磨、腰股相抵之下,惹得楊國忠性起,若不是身處眾人眼皮下,定將這婦人就地正法。
夏侯雲衣也走入亭中,細觀那金絲雀蘭。正值午時,陽光斜照,花瓣上的花粉隨微風而起,繞繞蕩蕩,仿若活物一般。他心頭一驚,嘴裡卻道:“何以見得這便是蠱?”
何以見得?
沉央心下一沉,倒是被他問住,這咒術不同與佛法與道術,若不起咒,暗伏而不驚,一旦起咒,暴起而傷人。
現下,那嬌媚橫溢的裴夫人還在國舅老爺的懷裡賣弄姿色,蠱咒自是未起。若要說這花粉便是蠱毒,楊國忠自是認其不得。而如今,有得沉央指出了蠱毒,夏侯雲衣真人位雖假,但一身修為卻是不弱,豈會再讓這蠱毒起而傷人?
說起來沉央倒底太過年輕,不知世間黑暗與人心險惡。
見沉央不說話,夏侯雲衣冷笑一聲,說道:“太卿大人,府中共有三十六院,每院皆有我設下的法陣,若有心懷不軌之人,我怎會不知?”看著長孫熙月又道:“鴻臚寺如今權勢滔天,管得倒是越來越寬。今日說太卿府上有妖人,明日是否便要入宮,說宮中也有妖人?”
聽他意有所指,長孫熙月按著腰劍,冷然不語。楊國忠環眼看向沉央四人,臉色一沉。
“宮中哪來得妖人,夏侯真人可不要胡說。”
這時,那裴夫人從楊國忠懷裡站起身來,扭著腰肢走入亭中,悄悄媚了沉央一眼,掩嘴笑道:“少年郎,你說這花便是蠱毒,是何道理?”朝著沉央遞了個眼色。
她離沉央極近,陣陣幽香撲面而來,燻得沉央皺起了眉頭,往左閃了一步,正了正心神,說道:“此物名叫太上忘情,餐風飲露,食雪凝寒,嬌美異常,裴夫人還是離它遠些……”
“太上忘情,這卻是個好名字。只不過,這人世間哪,情字最是難忘。少年郎,你忘不忘情?”裴夫人幽幽說道,目泛漣漪,柔弱無骨,偏又悽婉如霧,細語綿愁,但凡是個男人便要為她所迷。
沉央正是血氣方剛之時,也不禁心中一蕩,又移了一步,說道:“知皮不知裡,莫看這花嬌美異常,實則極其歹毒,起咒時,渾身精氣血肉皆被其所奪,化為三千青絲寸寸外展,精氣不盡,展之不盡。待展盡之時,魂即已消。”
“展盡青絲魂已消?”
裴夫人眼睛一亮,更增豔色。俗話說,無情最是青樓女,多情也是青樓女,青樓女子慣看世間風月,自是涼薄如水,然而,恰是如此,也最貪情。
這裴夫人看著金絲雀蘭,竟而迷障,又說道:“花雖美豔終不過百日好。我方才還在想呢,明日便是上元節了,攜著它入宮一趟,讓妹妹也好生瞧一瞧。如今看來,卻是不成了。”說著,嘆了口氣,言下之意卻是篤定這花是蠱毒了。
“切切不可!”
這時,數人齊聲叫道,除了那夏侯雲衣,眾人異口同聲。楊國忠最是緊急,他此生榮華富貴盡在皇貴妃楊玉環身上,豈容蠱毒入宮,當即喝道:“還愣著做甚,快快把這兩盆花拿去埋了。夫人,你切莫碰它!”
“是。”
兩名婢女哆哆嗦嗦上前,閉了眼睛,正要捧花。“且慢!”沉央大步一邁,攔住二女。楊國忠面上一寒,便要發作。沉央道:“太卿大人,此花是蠱,然而解毒之物也是它。如今也不知夫人是否已然蠱毒入體,不可輕埋。”
“蠱毒入體?”楊國忠大驚失色。
“可會展那三千青絲雪,那可美得緊哪。”
裴夫人卻是明眸流轉,豔不可言,顯然是對那展盡青絲魂已消迷惘過甚。沉央心道,此女不可理喻,竟不怕死,當真是愛美不要命了麼?況且,頭髮生成那般模樣,醜若妖魔,又何來美麗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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