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駱銀瓶提前醞釀情緒,女妖的悲慘,心有慼慼。她為心上人甘願犧牲自己時的眷戀與決絕,希望與絕望。
她在後臺已眼淚婆娑。
見趙嫵媚起身,障眼機關開啟,駱銀瓶飛快跑過去,躺倒。
糟糕,怎麼一到韓月朗懷裡,直直對著他的眼睛,就腦子一片空白了?剛才她醞釀什麼來著?
“停!”韓月朗喊道。
自然是頓逃不了的批評,韓月朗說,駱銀瓶要是再哭不出來,自己去找幫事要點刺眼流淚的水來。
駱銀瓶連忙擺手說不用,再來一次她一定好好進入狀態。又向被耽誤時間的其他人道歉。
韓月朗道:“你再演一遍,這次可不要呆頭呆腦了。”
趙嫵媚也說:“是呀!駱娘子,你前頭演得不挺好的麼!”
韓月朗想了想,之後沒其他人的戲了,擔心駱銀瓶又演砸耽誤他人時間,就讓其他人先解散了。
剩下韓月朗、駱銀瓶、趙嫵媚三人重排。
事不過三,這回駱銀瓶心裡默默唸著“我很傷心我要哭”,躺在韓月朗懷裡剋制不去胡思亂想,終於淚流不止。
她瞧見韓月朗眼角也滴出數滴淚,順著滑下。忽覺心都要碎了,竟真心哭起來。
分不清戲裡戲外。
哭了一會,才想起來她作為女妖,要開口說戲詞的:“我、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聲音哽咽,還吸鼻涕。
韓月朗含情脈脈凝視著她:“不醜,很美。”
“那為何我作妖都沒有好皮囊?為何上蒼不給所有女子閉月羞花的樣貌?
“美與醜都只是曇花一現,用來矇蔽世俗的眼睛。”韓月朗的手撫上駱銀瓶的臉頰,反複摸索。駱銀瓶臉上雖然上著妝,但心絃依然被他的摩挲所撥動。
韓月朗道:“閉月羞花的容貌,抵不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接著,他低下頭,嘴唇離她的嘴唇越來越近,能明顯感受到他撲面而來的鼻息。
是,是要吻上來了嗎?
駱銀瓶情不自禁閉上眼睛。
等了許久,沒動靜,駱銀瓶睜開眼。
見韓月朗已經站起身了,他別著頭不看她,道:“離結尾沒多少了,剩下的自己回去練練,到公映那天我們直接合。血包都在吧,好好操作,別處紕漏!”
“嗯、嗯。”駱銀瓶點頭聽令。
三人散開,走的時候趙嫵媚追上韓月朗,笑他:“方才不成,是不是因為多餘的我在那杵著?”
韓月朗橫她一眼:“胡說八道!”
之後十來天,駱銀瓶同韓月朗排練,她一天問他八遍,累積起來近百遍:“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他次次耐心答她:“閉月羞花的容貌,抵不過一顆純淨仁愛的心。”
每日晚上回到家,駱銀瓶拉上帷帳,私下加練,都會羞到滿面通紅。
最後讓她回來自己揣摩的,吻究竟是什麼?男女之間,到底該怎樣熱吻?女妖到底有多瘋狂炙熱,才會將僧人的舌頭咬出血來?
她躺在床上,會悄悄地伸舌頭,在空中轉動,想象那是韓月朗。每每練完,羞愧難當,翻身捂枕心情複雜。
臨公演前兩日,韓月朗排練完後,塞給駱銀瓶一封信。
他還真又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