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銀瓶回家拆信,仍是一副畫,畫個火.棍人兒,傻呆呆站著。
這比荷花更難懂了!完全聯想不到任何勵志的事!
駱銀瓶猜測半晌,暗道:韓公子該不會是同我鬥畫吧?
他倆這水平鬥畫,真是說出去丟人。
駱銀瓶索性回了兩幅畫,都裝在信封裡。一幅小火.棍人坐著,一幅小火.棍人疾跑——他畫站如松,那她就畫坐如鐘,行如風。
翌日,她將回信交給韓月朗。他接了信,卻仍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讀出某種反應,然而沒讀到。
駱銀瓶怕自己胡思亂想,趕緊溜了。
韓月朗拆信看畫,領悟不出她畫的意思,晚上喝酒便喊朱大醉來看看。
朱大醉一眼看穿:“人家娘子畫的坐姿和跑姿哦!”
韓月朗心想,她畫這個做甚麼?許是酒喝多了容易靈光一閃,他忽然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沒畫好,駱銀瓶沒領悟啊!
韓月朗找朱大醉要紙筆。
“你要這些做甚麼?”朱大醉嘴上嘟囔,但仍麻利找來筆墨紙硯,讓小二磨墨。
韓月朗沾墨提筆,先還原自己畫的荷花,給朱大醉看:“你眼裡這是什麼?”
朱大醉:“荷花啊!”
韓月朗又還原火.棍人,再問朱大醉:“這呢?又是什麼?”
“一個人,不男不女,傻乎乎站著!”
韓月朗聽完,猛地一拍大腿:“這怎麼就成了站著呢?!”
朱大醉:“大哥,你心裡其實是想畫什麼啊?”
“一個女子,在跳舞。”
朱大醉不解:“你畫女人跳舞作甚?想看跳舞啦?給你叫幾個舞姬……”
“不用。”韓月朗拒絕道。
“那你畫女人跳舞作甚?還有荷花,什麼心思,嗯?”
“懶得告訴你。”
“嘿,你這人,求人的時候客客氣氣,現在用完就懶理我了?”朱大醉找韓月朗抗議,韓月朗提壺自罰三杯,向朱大醉致以歉意,卻仍不告訴他畫這些做甚麼。
夜深沉。
韓月朗帶著醉意歸家。
老張扶他進房去,伺候完梳洗,韓月朗道:“你先退下吧”
“喏,郎君早點歇息,郎君身子強勁,老夫人才能放心。”老張囑咐一番,才帶上門離去。
韓月朗房裡有個五抽的櫃子,他走到櫃子前,拉開第三個抽屜,裡頭有一幅畫軸。許是時時拂拭,展開的畫卷一塵不染。畫中絕色女子水袖舒展,在遍開荷花的水面起舞,飄飄若仙。
淩波仙子,宛若驚鴻。
他畫荷花,畫女子跳舞,將兩畫重疊在一起,便是這幅失傳已久的《淩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