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愣,想起來自己之前確實從沒做個自我介紹,便咧開嘴笑著道:“我叫慕容□,是你的……”
桓籬剛聽到慕容兩個字臉就黑下來了,生怕她再說下去,急忙猛地提高音調壓道:“原來是慕容姑娘,久仰久仰……”
慕容□詫異地眨了眨眼,難道閔京的公子哥都是這般客氣的嗎?不由也學著他抱著拳呆呆回道:“桓……桓公子客氣,客氣……”
後面的話雖被壓下去了,但卻還是被鄭戎給發現了,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上前打量了下慕容□,張口道:“原來你就是與我們阿籬從小有娃娃親的慕容姑娘,久聞姑娘芳名,今日終於得見了!在下鄭戎,是阿籬的兄弟……”
滾你的兄弟!桓籬在心裡恨不得拿刀捅他,瞟了眼容蕪,見她笑的面色不變,心裡一酸,嘴角扯了扯,忽然梗聲道:“多年前的說法,我都不記得了!”說著轉頭,看也不看慕容□。
鄭戎咦了一聲,不解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從前不是還聽你說過不稀罕京城貴小姐那般端著的假矜持,慕容姑娘如此直率,就是你看好的型別啊!”
“哼。”姬洳聽後,直接瞪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鄭戎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歉意地沖容蕪笑笑,轉身趕緊追著姬洳而去了。
閨閣形象保持良好的容蕪也尷尬地彎彎唇,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也屬於桓大公子不稀罕的範圍內,只覺得不好再留在這裡,沖桓籬福了個禮,施施然也走開了。
桓籬:“……”
幹瞪著眼見那翩翩背影越來越遠,桓籬暴躁的甩了甩鞭子,揚起一陣雪屑……
唯一剩下的慕容□仰臉看了看他,忽然道:“桓墨離你是想去賽馬嗎?我也想哎!咱們走吧!”
賽個毛毛雪的馬!桓大公子一肚子的火,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一揚馬鞭,清潤的聲音響起道:“駕——”調轉馬頭跑開了。
慕容□眼睛一亮,利落地翻身上了原先鄭戎的馬匹馬,清喝道:“駕!”,紅色的衣袂翻飛,追著前面那人而去。
等慕容□回來時,鄭戎發現不見了桓籬的身影,不由問了句。
慕容□聳聳肩:“他先走嘍。”
“那……我的馬呢?”
“也被他牽走了。”指了指前面不遠處,“他讓我在那兒下來,就把馬給帶走了。”
“……”鄭戎心裡直罵這人心眼怎麼就這麼小,接著轉身可憐兮兮地看向了姬洳,又被“哼”了一聲丟在了後面。
“姬二小姐……等一等,還請把在下也捎回去……”
容蕪看著看著前面的兩人,只覺得這樣真好,這輩子,阿洳也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真羨慕他們啊。”慕容□也走到了她身旁,感嘆道。
容蕪偏過頭,看她:“那你們呢?”
“我們啊……”慕容□嘆口氣,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仰起頭看著天上道,“桓大公子的脾氣實在是太難猜,簡直跟個小公主似的……”
“噗……”容蕪樂了出來,安慰道,“既然是小公主,哄一鬨也就好了。”
“嗯!”慕容□眼睛亮亮的,認真點了點頭,“沒關系,本姑娘有的是耐心,從前沒被爹爹接回來時,附近院裡的小姑娘們都聽我的。”
容蕪笑著想,若是讓桓籬知道自己被當做了傲嬌的小姑娘,還不知道會發多大脾氣。不過,說不定呢,也許就真能被阿□給哄回來。
“對了,阿蕪你聽說了嗎?總跟你作對的那個雲菀出事了!”
“……嗯?”容蕪一頓腳,立馬就想往四周看,心裡嘀咕是不是那兩人搞的鬼,“她怎麼了?”
“聽說她有個妹妹,原先傳出與族學裡的男先生不清不楚的,因承受不住眾人所指投井自盡了……”見容蕪訝然睜大眼,慕容□又湊近了些小聲道,“結果現在被那個男先生指認出,勾引他的並不是妹妹,而是雲菀!當年雲菀見事情暴露了,就四處宣揚把罪名扣在了妹妹身上,眾口幽幽,是她親手將自己生性軟弱的妹妹逼入了絕境……”
容蕪聽後,愣愣地回想起跟在雲菀身邊的那個鬼魂,每當雲菀在學堂裡說人口舌時,她都會在一旁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停喃喃道:“姐姐,不要說……不要說了……”
“她這也是……罪有應得吧……”
“是啊,我昨日才聽府裡有人說,見到雲菀出門被人發現了一路指指點點,後來不知怎麼的被路邊店家不小心潑水澆到了,當場尖叫一聲就暈在了地上,也不知受了多大刺激!”慕容□嘖嘖嘴道。
容蕪低嘆一聲,搖了搖頭。
在回府的路上,她忍不住又喚來了王七和王九,王七道:“雲菀與她先生的那件醜事是我們扒出來的,誰叫她敢在後面說夫人和公子的是非!可是潑水嚇暈什麼的可不是咱做的,是她自己心虛!活該!”
容蕪也是一陣唏噓,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等再次見到雲菀,已是年節過後女學新開學。雲菀走進學堂時,四周靜了靜,眾人竊竊私語一陣,紛紛坐的離她遠的許多,再也不似從前圍前繞後地聽她搬弄誰人是非的時候了。
雲菀腳步一頓,眼中劃過一瞬的怯色,接著又漸漸沉靜下來,挺直了胸膛來到了她的座位上。坐下後,見容蕪的目光看來,深深與她對視片刻,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點了點頭,接著便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