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裡德爾才抬起頭,問道:“不必什麼?”
黛玉道:“不必換……唔……”
她話沒說完,裡德爾又吻了上來,這回他吻得就帶了些侵略性,靜謐的雪地裡,幾乎能聽到纏綿的水聲。
他眨了眨眼,頗有黛玉不改口他就不停下來的架勢,“你方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黛玉無奈,“鞋……”她瞧著裡德爾又有親過來的勢頭,忙轉了話音,“……是該換了。”
裡德爾的模樣瞧起來還有些遺憾似的,他略一點頭,抱著黛玉就往屋裡走去。
雖然四下無人,但是黛玉覺著一直被他抱在懷中還怪難為情的,便低聲道:“我自己走。”
她話音方落,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過,已經遲了,裡德爾心滿意足地在她的口中肆虐了一圈,彎著眉眼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黛玉挫敗地望著他,妥協道:“那就抱著吧。”
裡德爾嘴角噙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黛玉瞪了他一眼,裡德爾的笑意卻愈發深了。夜幕降臨,天光將退未退,星子已有三兩亮起來了,慢慢組成了流淌著的星河,在裡德爾的背後閃起細小的光暈。黛玉莫名覺著他明亮得晃眼,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臉頰,裡德爾由著她摸,只是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嗯?”
黛玉抿唇笑,“看你在發光似的。”
裡德爾未動手,門扉便緩慢地開啟了,他踏步走進去,走廊上的壁燈依次亮起。黛玉望著四周的陳設,什麼都沒變。
只是再不會有條傲嬌的小蛇候在舊樓裡了。黛玉心裡有些發堵,她在離恨天見慣了各種靈獸,便對能變幻身形、口吐人言的納吉尼習以為常。她忍不住想,若是能早些發現納吉尼是用仙法化就的……她輕輕嘆了口氣。
裡德爾腳步一頓,“怎麼了?”
黛玉低聲道:“納吉尼是我用術法變幻出的,實則只是一段咒文而成的虛影,沒有三魂七魄,也沒有輪回……找不回來了。”
裡德爾安慰她道:“普通的蛇也不能活如此長的時間,其實也不必難過的。”
黛玉“嗯”了一聲,心底有些感慨,她本是想安慰裡德爾的,可他卻反過來安慰她了。
黛玉想,他真的不一樣了。
外面的雪下得愈發厚重了,冬風卷盡了雲,星子卻黯淡了下去,亮只亮了一瞬。舊樓周圍的暗影慢慢站立,將整個舊樓圍攏保護起來。一片枯葉撲到了那片暗影上,霎時便化為了灰燼。
裡德爾眉心的蛇紋幾不可見地動了動,黛玉沒有注意到。
黛玉的雙手攏在一起,想再幻出一條小蛇來,光芒聚集在她手心,裡德爾見她動作,阻止道:“不用再幻蛇出來了。”
“再幻一條,也不是納吉尼了。”
口中沒什麼感情,心裡還是在意的吧。黛玉依言放下了手,納吉尼陪了裡德爾那麼多年,他一定比她想象的要難過得多,是她疏忽了。
黛玉咬了咬唇,“我……”
裡德爾挪不出手來,便將下巴抵在黛玉的頭上,輕輕摩挲了幾下,聲音低沉好聽,“你若實在是想要小蛇……還有其他的辦法。”
黛玉根本沒往其他的方向想,她思索了一會兒裡德爾說的“辦法”,還是覺著納吉尼是不可取代的。她疑惑地看向裡德爾,瞧見了他噙著笑的嘴角,這才反應過來,整張臉都紅透了。
她輕捶了一下裡德爾的胸膛,羞惱地瞪他。裡德爾挑眉一笑,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了?”
舊樓的陳設沒有變,裡裡外外卻被打掃地幹幹淨淨,那個總是一片狼藉的長桌也被擦得光潔如新。黛玉餘光瞄見,忙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你從沒叫你的那些食死徒打掃房間,如今終於想起他們的用場了。”
裡德爾淡聲道:“食死徒效忠的是‘伏地魔’,現在全歸了利未安森,倒也清淨了。”
黛玉一愣,“那這屋子……”
“是我打掃的。”
裡德爾不會知道黛玉具體是哪一天下界的,所以想要這屋子幹幹淨淨,必須得每天開窗通風,日日打掃。
他的面上含著笑意,“左右也沒什麼事情。”
裡德爾走到樓上,將黛玉放在床榻上。他一揚手,衣櫃的門緩緩開啟,裡面整整齊齊的擺了許多件衣裙和鞋子。
裡德爾問道:“喜歡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