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以卑劣手段勝之不武!”夏震到現在也沒有接到史彌遠的命令,對忠義軍防備過於鬆懈,不然他絕對有反抗的機會。
“什麼就勝之有武了?讓你帶著大宋的禁軍與我忠義軍大肆廝殺一場,最後弄個兩敗俱傷的局面?看來你還沒有認清局勢,你只是一個殿前司的虞候,想與我家全帥相提並論還差得遠呢!”劉整毫不留情地數落著夏震,在他看來這種靠著殿前犯上爬上來的將領還不如那邊境扛鋤的屯田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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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一身血漬的夏震被押送到了選德殿,薛極見狀心頭涼了半截,看來是趙官家在故意戲耍他們。
“夏卿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趙昀一臉平靜的問道。
夏震看了一眼史彌遠眾人皆在,心頭鬆了一口氣,開始訴苦:“回稟官家,全績這廝簡直是無法無天,夜闖殿前司衙門,殺我衙卒百餘,把末將綁縛起來,末將觀其行事態度似有謀反之意。”
“哦!是嗎?全績要謀反?”趙昀哼笑問道。
薛極連擺了幾次眼色,心罵夏震這武人蠢如豬,還看不清當下的局勢,說什麼全績謀反,全績是什麼人?那是趙官家的五哥,精心策劃倒史一案的主謀,別提官家對她有多麼信任了,還在這兒狂言找死。
“正是,我聽那廝揚言要殺入宮中,取代上位!”夏震高聲說道。
“大膽夏震,你死到臨頭還敢在此汙言穢語,誣陷忠良!你與梁成大、李知孝、莫澤三人沆瀣一氣,貪汙國庫銀兩,強搶民宅,其惡天地可誅,其心人神共憤,還不認罪!”趙昀拍案怒罵道。
夏震頓時心頭一驚,連連看向史彌遠,但老相公如睡著了一般,根本沒有理會他。
“官家,末將冤枉,這都是三人胡亂攀咬,末將忠心耿耿啊!”夏震立馬開口說了軟話,眼神飄忽不定,但史黨一列無人與他對視,這讓其心頭更為急躁。
“哼!你身為殿前司虞候,本應忠君愛國,護衛京師周全,但你與貪官串通一氣,殘害百姓,弄得朝堂烏煙瘴氣,朕要將你軍法處置,來人!把這廝拖出去斬首!”夏震成了第一位幸運兒,在宋朝文臣與武官的地位差距很大,文臣有祖訓殺不得,但武官可沒有人包庇呀。
“官家饒命!末將有話要說!末將……”
趙昀擺手示意將夏震拉出去,至於他想揭發的證據趙昀已經全數掌握,不需要再聽他言語惹人心煩。
夏震斃命石階,殿中的氣氛越發緊張。趙昀再次環視史黨一眾,這種搜尋獵物的眼光讓眾人深感不適。
“薛卿!”
“老……老臣在。”薛極言語已經有些哆嗦。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趙昀並未急著發難,緩緩問道。
“貪官誤國,其心可誅,臣等應引為共鑑,日後恪盡職守,精忠報國。”薛極現在腦中一片空白,所說的話語也只不過是平素華麗詞藻的堆疊。
“薛卿說的好呀,若朝堂上下都如薛卿一般想,大宋何愁不興,百姓何愁不安,家國何愁不富?”趙昀朗笑道。
薛極也跟著尷尬淺笑。
“但,口上說的再好,也要有實際作為才行,捫心自問一句,薛卿做到了嗎?”趙昀二指輕敲龍椅,雙目直視薛極。
薛極老臉通紅,左右憋不出一句話。
“半月前,朕在西城外劫了一筆綱銀,是成都府聶子述送給京城某位高官的,合計有七萬兩,朕便生了好奇,仔細查了一下聶使君,這一查可了不得,這位聶使君到任不過一年大肆收刮民財,圈收地皮,可謂是民脂民膏的刮骨鋼刀啊,薛卿你說這種人該如何處置?”趙昀聲音越發低沉,語氣也越來越冷。
薛極嚇得雙腿癱瘓於地,雙齒打顫:“官……官家老臣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可以理解,畢竟為朝為國這麼多年自己攢些家業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世糊塗就讓朕想不通了,大宋何薄與你,你要如此對待朕?數年前你當堂硬朗萬分,說是要辭去宰輔之職,是不是當時心中有虛,想要辭官避禍呀?”趙昀可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這位薛相平素裡愛唱高調,常常與他意見相左,趙昀對其恨的心癢癢。
“老臣……”
“你有什麼資格稱作老臣,叫你一聲老賊也不為過吧,你這些年貪汙的證據比方才三人加起來都多,你怎麼有臉說出引以為鑑,精忠報國的話語呢?你這麼多年靠著欺上瞞下位極人臣,你說朕該不該當堂剮了你!”趙昀說著起身二指直指薛極。
“官家開恩,罪臣知錯。”薛極此刻有千般狡辯之言,也無力說出口,他為政確實沒有大錯,只是性貪罷了。
“唉!朕也不想多與你說了,至今日起宰輔之位給朕留下,你去福州當個教諭,至於家財嘛!”
“罪臣願意全部捐出,以資江淮軍事。”一朝墜入萬丈深淵,薛極此刻心態百感交集,若挑一個他最恨的人自然是全績,他回朝改變了一切,當年就應該極力阻止他去西涼。
“退下吧,即日動身,朕此生不想再見到你,你可明白?”
“多謝官家。”薛極佝僂的腰身緩緩走出大殿,身後的榮華富貴與他漸行漸遠,人有三起三落,但他已無機會,他已是花甲之人,此去福州怕是回不來了。
“哼!還有那聶子述,即日下令李埴,給朕罷免了他的職位,送去積石州養馬,若馬兒有肥瘦,朕還要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