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梁成大將當官這些年來的事情一一說出,把自己如何讒言做史彌遠家臣以求上進,如何貪沒他人房產地產,如何誣劾魏了翁、真德秀、楊長孺、徐瑄、胡夢昱等人的手段都講了個通透。
“好,還算你識趣,但是口說無憑,你做的這些事總會留下些證據,拿出來吧!”全績聽了梁成大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感覺自己還是打得輕,應該照頭打,幾棍斃了命才做痛快。
“全……帥,這都是……些年久之事,多是臨時起意,哪能留下什麼……證據。”梁成大虛弱的斷斷續續回應,有沒有證據他心中最清楚,但這是他保命的最後一張底牌,一旦拿了出來,只怕史、薛二人也會將他棄之,到時候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所以他一口咬定沒有證據,因為今日這局面他仍有說辭,左右一個屈打成招便可倒轉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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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空口白牙說來騙本帥的,好!繼續打!照死裡打!梁侍郎骨頭硬的很呢!”
“啪!”
又是一棍,血沫飛起,梁成大索性趁著趕疼痛昏厥了過去。但全績哪能如他所願,派人提了一桶冬日的冰水,淋頭澆下,冰水一見爛肉,此番疼痛直接刺激梁成大的心神,將其活生生的疼醒。
“全……全全帥,你就饒了……下官吧。”
“別急啊,還有十二棍呢,這一半都還沒到呢,梁侍郎好好受著。”全績批完了軍務,又招杜杲到身前,給他叮囑一些訓練事宜,以及嚴約部下,讓其莫犯百姓,期間抽空對梁成大說了幾句諷刺話語。
“嗡!”
水火棍的破嘯風聲再次響起,梁成大心頭已經完全被恐懼籠罩,這打人也是有講究的,不能一次打完,一次打完疼痛是一樣的,但人心裡就差距甚大,中間停歇幾次,對人的心智是一種折磨。
“說……都說了!在下官書房有一暗格,記錄了這些年下官所做之事,以及來往信件,房產地契,銀庫鑰匙!拿去吧,都拿去吧!”梁成大知道這些東西留不住,倒不如索性交出來,現在他也不靠史、薛二人了,心中全想趙官家賜下天恩,活一條性命。
“痛快,來人,把梁侍郎帶下去醫治,劉整再去一趟梁府,把一應東西取來,速度快些,本帥害怕遲則有變。”全績這次就是出奇速生奇效,誰知道梁成大有沒有親近之人給他轉移這些東西呢。
“是,全帥。”
劉整即走,梁成大也離了主帳,地上只剩下一個人形血跡,李知孝親眼看著梁成大像死物一樣被拖了出去,打的人是什麼感覺先不說,看的人已經受不了了。
“李大夫,該你了。”全績這句話說的輕鬆愉悅,再配上那笑容,在李知孝眼中如惡鬼一般。
“刷!”李知孝雙膝跪地,一副知無不言的態度。
“李大夫,你看咱是不是也走個流程,先來上八棍,到時候趴下說。”全績輕聲問道。
“不不不,全帥,下官願招!”李知孝屢次詆譭他人,投機鑽營於仕途,對於皇帝、大小臣僚心懷欺詐,迷惑禍害國家,排斥各種賢能的人才,侵奪聚斂,不知守紀,比梁成大有過之而無不及。
半個時辰後,餘玠將證言擺在了李知孝面前,讓他簽字畫押,李知孝在紙張的拓印上仍能看見梁成大的血手印,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李大夫果真是個聰明人,那證據在何處啊?”全績看這兩份證供,心中頗為自得。
李知孝面色有些為難:“全帥,下官痴迷官道,所得金銀大多數都送不出去,只剩一些古玩字畫,除此之外有一些書信也焚燒了,剩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文約。”
“嗯?”
“不過全帥放心,莫澤處有下官的書文,全帥儘管去取。”李知孝不像梁成大那麼張揚,做事十分低調,留下的證據的確不多。
“哼,莫澤處本帥如何去取?看來李大夫也想嘗一嘗這水火棍的味道。”
全績兩句逼迫,李知孝立刻起了急思:“全帥莫急,下官這裡有一份他人的私密。”
“好,說來聽聽!”全績一聽有意外收穫,立即按下了心性。
“全帥可知聶子述?”李知孝心一狠,方才薛極沒有救他,他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聶善之?他不是去歲從贛州知府調過去了蜀地嗎?”
“正是,此人在蜀地大肆搜刮民財,金銀房產有不少送入了京城薛府。”
“那又如何?”
“他與薛府有長期的綱銀路線,三日後他會向薛極再進一批金銀,全帥可去攔截,作為證供。”
“哦!這倒是個稀奇事,你且細細道來。”
又一個時辰,李知孝才被送出大帳,到營房看押,一入營房,李知孝看見趴在木板上一動不動的梁成大,心中生了一股淒涼,不由得說了一句:“這世間最荒唐的事,就是莫過於死後與梁成大同傳而列吧。”
話轉史相府。
薛極與通奉大夫胡榘同行於長廊,其間薛極一臉苦澀,心情十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