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璇筠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怒火,行了禮,默默地離開了。
房內只剩我和豬豬兩人,她今晚情緒波動太大,我心裡也不痛快,相對無言,只有牆上的鐘擺“滴答滴答”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紊亂的神經。
“反正時間還早,你要是不介意,我想再聊會,可以嗎?”總不能一直這樣針鋒相對,情緒化的東西只會添亂,靜下心來,我嘗試著解開這個死結。
“嗯。”
她還是和我保持著距離,將椅子拉到了窗前的角落,拉開了窗簾,望著窗外的漆黑一片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要是不想多說話,那我來提問,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你看這樣,行嗎?”
“嗯。”
“我遇見程嘉銘是不是巧合?”
“不是。”
“他吊在心口的壽命是不是,給我的?”
“是。”
“我養母的死,是不是和我有關?”
“是。”
心中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得到了解釋,我卻並不輕松。沒有如釋重負,只有越來越多的罪惡感。
“那,”我抬頭看向豬豬注視的方向,將最不想知道的事情問了出來,“如果我就是末末,程嘉銘是不是褚銘?”
她沒有思考,緩慢地轉過頭,對上我的眼神,平靜地回答了我的提問——“是。”
捂住眼眶裡藏不住的淚水,無形的悲傷扼住我的喉嚨,空張著一張嘴,發不出聲。
豬豬陪我坐了一夜,清晨程嘉銘敲門的時候我魂不守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貝貝,我去上班了,你要是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沒給他開門,也沒應他,他自顧自地囑託著。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掉,還沒幹透的被子又被我的淚水打濕。
“祖宗,別哭了,再哭就要哭瞎了。”她抽著紙巾幫我擦眼淚,垃圾桶裡面的紙巾早已經堆得滿滿的,“都是我的錯,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去晚了,不應該讓你跳進忘川河裡,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用這麼傷心了。”
“我真是該死,都有過教訓了還不長記性。小祖宗,真的可以哭瞎的。你能別哭了嗎,誒?!你看,紙都沒了,咱別哭了,別哭了……”
“我以前哭瞎過嗎?”我自己抽了一張紙巾,哽咽著擦了把鼻涕,“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自己難過哭會兒也不準嗎?”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都難過一晚上了,眼睛都哭腫了。別哭了好嗎?”
“哦。”
“啊?”
“我說哦,不哭了。我餓了。”半身不遂的我撐著床沿,豬豬扶著我往樓下走。
“你坐著等會兒,我給你做早飯。”
我坐在廚房的餐桌前,豬豬慌亂之間連一身戎裝的裝束都未來得及變化,像是個穿越過來的人,在這個廚房中顯得十分突兀。她手忙腳亂地給我做著早飯,很快端到了我面前。
嬌嫩的太陽蛋,焦黃酥脆的麵包片,甜香的牛奶加上排盤精美的果盤。
“你會做飯?”
簡直不可思議,這個整日剝削壓迫我的人,居然會做飯,還做的不錯。
“怎麼說我也陪你在凡間混了千把年了,這點東西還是做得出來的。趁熱快吃吧。”將餐具遞給我,她也開始吃自己的那一份。“你呢,該吃吃,該喝喝,其他的事不要想。你現在要是對程嘉銘沒感覺,那最好,要是還愛著他,你就只管過你倆的小日子。沒什麼要緊的,有契約的話,你看著合適就簽,權當是無聊時打發時間。沒契約你也別瞎折騰,不要今天救這個明天救那個的,要死要活的。”
“你還是我救的呢……”我反駁她。
“我能一樣嗎?我們倆什麼交情,誒,不是,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就那麼低嗎?就算你記不起來,那你這次從重生之後算,那也是我和你交情最深了吧。”
“我記不起來你告訴我唄,給我一個感慨我倆深厚友情的機會。”
“吃你的飯吧你!”